第300章 告白（二合一）（2/2）
她从他手心抽出手，“你这样是犯规。”
她也转头看向楚琰。
沈灵犀一时没明白他为何这么问，顺口便答道：“我自然要随你一起去……”
楚琰词穷了。
出现在云疆的尸身，只有国师那一具而已。
可是，放眼整个皇宫，又有谁敢跑到太后娘娘的殿顶上去？
沈灵犀脸颊一烫，下意识看向院子里的宫人们。
人这一生，遇见心悦之人，不算难。
还是因着心悦而欢喜。
“皇祖母……”楚琰在旁，无奈地道：“孙儿与您说过很多次了，那诅咒是假的，这世间根本就没这样的诅咒。”
可看见她落泪，又觉得心中酸软。
“喜欢看天灯？”楚琰低眉看着她，问道。
沈灵犀点了点头，“云边城是不许人放这个的，反倒是大周……以往阿翁活着时候，每到上元节，都会做很多天灯，整个望仙村的人都去河边放天灯，可热闹了。”
在天灯的映照下，只见一群群飞鸟，不知从何处飞来，朝着后宫的方向飞了过去。
“可听到你说‘喜欢’我时，才发现，被人告知心意，是这么欢喜和幸福的一件事……”
沈灵犀分不清此刻，是因着他今夜主动提及小姑姑而感动。
太后若有所思，又问，“这诅咒是假非真之事，皇帝可曾知晓？”
她顿了顿，抬眸看向楚琰，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也没说，朝他们摆了摆手，“哀家累了，你们一路奔波，又陪哀家说了这么久的话，想必也累了，早些去歇着吧。”
她说着，便把镇国公家里那档子事，言简意赅跟太后说了一遍。
一只猫儿的魂魄，对主人竟有如此长久的执念，实在是令人感到唏嘘。
“原来，竟是他们……”太后蹙紧了眉，可他们的尸身，明明已经被先帝烧成灰了，又怎会出现在云疆？”
她忖度着问：“有没有可能，国师的尸身被偷梁换柱，换出去了？”
太后唏嘘地道，“那小公主，也着实可怜，无端遭受这等灾祸。”
沈灵犀和楚琰立时对视一眼。
可沈灵犀在太后这里，于玄门一事上，是最权威不过的人，她自然已经信了大半。
她伸手攀上他的脖颈，吻上了他的唇……
雪团也高兴得围着沈灵犀喵喵直叫。
她说着，回想着两人自相识以来，携手走过的风雨，想到他默默在背后的支持，想到六年前，他亲手替她殓尸的模样。
也就在这几息之间，夜空里的天灯，似被那些飞鸟啄了似的，一个个失控地往下落。
可不管心中有多担忧，为免太后担心，她面上还是笑着道：“不管如何，他如今已经彻底死了，皇祖母还请放宽心。”
眼泪从眼尾滑落。
沈灵犀从小便在药宫长大，印象中的大司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几乎无所不通。
太后亲昵地拉起她的手，“这一切多亏有你，若不然，六郎的性命，怕是难保得住了。”
她原是想逗逗他，出其不意地，对他说出“我喜欢你”这句话，就如同除夕那次一样，给他一个惊喜。
沈灵犀止住脚步，朝天上看去，唇角不觉泛起一抹笑意。
沈灵犀一双杏眸，映着漫天飘荡的天灯，灼灼明亮。
难得的是，遇见两情相悦的理解。
云疆所发生的一切，向来都是楚琰飞鸽传书回京，向皇帝禀报。
待他们走后，太后招来桂妈妈，对她道：“睿王已经好些日子没进宫来，今儿是上元节，哀家倒是有些想他了，明日你让厨房做些他最喜欢吃的红枣糕，替哀家去府上瞧瞧他吧……”
极自然地伸手，将她的小手包覆在掌心。
楚琰和沈灵犀同时意识到什么，抬头朝夜空中看去——
她本就爱听一些奇闻异事，沈灵犀便索性一一讲给她听。
她老人家说着，神色微黯，“也不知云国戾帝当初那个诅咒，是不是盛坤教他的，六郎如今已是太子，只去了一趟云疆，便有这等祸事，将来……”
沈灵犀也不知，楚琰究竟有没有告诉皇帝。
呼吸纠缠，唇齿缱绻，两人的心跳声叠在一起，就好似远处的爆竹声，带着喜悦和甜蜜。
沈灵犀冷不丁听他主动提及小姑姑，微微一怔。
沈灵犀看着他，生怕他再说出打断她安排的话，飞快地道：“阿翁临去前，曾对我说，缘分来的时候，想挡也挡不住……我原是不信，直到与你相识、相知、相处这段日子以后，方才明白，何为陪伴、何为喜欢、何为圆满……所以我想带着你，去他老人家坟头，告诉他，我找到了你。”
良久，他轻声道：“我原以为你知道我对你的感觉，所以未曾先对你说，只问你是否喜欢我……”
“我想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三餐四季，白首到老，永不分离。”
沈灵犀笑着对太后道：“皇祖母，这世上有鬼魂不假，可不代表诅咒是真的。云曦……她活着时候，不过是个傀儡罢了，血肉之躯又怎会有那等鬼神之力。”
楚琰说着，伸手环上她的腰身，施展轻功，飞身跃上了西侧殿的庑殿顶。
楚琰说着，一双凤眸看着沈灵犀的双眼，认真地道：“所以，我也要将心中的感觉，说与你听。”
“那你呢？”
其中自然有徐远善受人指使，在云弘山面前假传圣旨，授意云弘山和萧锐，撺掇戾帝把小公主当作人牲之事。
“绝无可能。”太后斩钉截铁地道：“先帝随高祖攻下这座皇城后，活捉了太叔媚，国师为救她，不惜动用邪术，想要控制高祖，后被先帝识破。”
他等了许久，还是没忍住，转头看向沈灵犀。
可若果真如此，前朝覆灭时，盛坤已死过一回。云疆那具躯体既已是尸身，就意味着他又死了第二回。
哪个女子会对一场契约婚姻，感到开心？
“等查出暗害父皇的真凶，就能把长公主从皇陵里接出来，到时我们去望仙村，再办一场婚礼吧。”楚琰若有所思地道：“或者去云疆办一场也行。”
被心爱的人，主动告白，楚琰只觉得胸中仿佛有无数支烟腾空绽放。
犯规？犯什么规？
寿康宫里，太后见到他们，心中不胜欢喜，不仅命人准备了晚膳，还让人把西侧殿收拾出来，让他们留宿在宫里。
天灯落在远处的房檐上、枯草中，肉眼可见地，在皇宫四处，点起了簇簇明火。
“走水了！走水了！”远处传来宫人的惊叫声。
“是云疆那些鸽子。”沈灵犀凝重地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