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告白（二合一）（1/2）

第300章 告白（二合一）

“臣已经想好。”楚琰抬眸看向皇帝：“皇叔，您是看着侄儿长大的，侄儿决定要做的事，向来不惧人言，以前是，以后也是。”

这还是打从皇帝登基以来，第一次听见这个侄儿再唤他“皇叔”。

他心中无限唏嘘，却又因楚琰始终如一坚持自己，而感到有种作为长辈的欣慰。

“既然如此，那朕就应了你的请求，封太子妃沈氏为绣衣鉴察使，代朕巡视北衙，对所有案件都有鉴察之责，你们看如何？”皇帝笑着道。

楚琰闻言，立时揖礼谢恩。

沈灵犀没想到皇帝竟同意的如此轻易，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也跟着谢恩。

皇帝看着两人，笑着点了点头，“太后这几日一直在念叨你们，若是想去寿康宫，便就去吧，不必在此陪朕了。”

楚琰应了声“是”，又与沈灵犀一道，同皇后娘娘告辞，这才走下了宣德楼。

沈灵犀原是打算趁机将慕怀安托她转交的玉佩交给皇后，可见到皇后神色恹恹的模样，又当着皇帝和众多后妃的面，着实不太方便，只能暂且作罢，随楚琰一同往寿康宫去。

“他老人家说很喜欢你。”

“我带你去更近的地方看。”

她答非所问，又忽然沉默下来，令楚琰一颗心不上不下地吊着。

他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

楚琰朝她递了个眼色。

“看，是天灯，宫外开始放天灯了。”

融融的暖意不断从他的掌心，传到沈灵犀的手心。

她神色凝重地问，“若果真如此，那六郎的父亲，和他那几个早逝的兄弟……”

他在脑中开始回想着，大婚那日，他很开心，那她呢？她有没有开心？

可他们当时，在她看来只是一场契约。

这些离奇的事，若是旁人说来，太后定是不信。

“我喜欢你。”

话说到一半，她方才意识到他问的是什么——

“好。”楚琰仰面看着天上的灯火，沉默几息，方缓缓问道：“那……你呢？”

沈灵犀的神色凝重起来。

很快，她明白了他的意图，鼻尖一酸。

想到盛坤那些刁钻的手段，沈灵犀心下再次泛起隐忧。

“皇祖母，您放心，我和灵犀定会查明真相。”楚琰肃容道。

起初，太后听得兴致勃勃，到后来，听到那大司命的芯子是借尸还魂的前朝国师，太后的脸色陡然一变。

未说出爱，却字字都是爱。

“盛坤还能借尸还魂呢！”太后嗔他一眼，“你先前还说，这世间没有鬼，如今可相信了？”

楚琰和沈灵犀依言起身，告退离开。

他全然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灵犀转头看着他，杏眸里泛起一层水光。

满天的烛火，映着他的面容，那双凤眸，温柔得像最皎洁的月色，令沈灵犀的心，疯狂悸动。

过了这么久，雪团的魂魄依然没有消散的迹象，甚至连变淡都不曾有过，以至于沈灵犀每次瞧见它，都觉得很是神奇。

楚琰握着她的手，微微收紧。

可他却已经开始想着，如何用最直白的方式，为她着想，让她开心。

沈灵犀抿唇，强压下不断上扬的唇角，转头也往夜空那些天灯看去。

这便是确认，他们皆死于阴谋，而非诅咒。

寿康宫本就位于这皇城地势的高处，西侧殿的殿顶，视野就更加开阔。

太后对于他们在云疆的见闻，十分感兴趣。

见沈灵犀眼泪汪汪的模样，他下颌紧绷，小心询问，“你是不愿意再成一次亲？还是……想念皇陵里的长公主了？”

这本该是最浪漫情动的时刻。

刘美人亲眼确认过，云疆那具尸身，长得与盛坤几乎一模一样。

他凤眸微深，低俯下头，温暖的唇，轻轻吻去她眼角的泪。

“皇上未曾问过，所以孙儿也没跟他说。”楚琰回答：“孙儿想着，等抓到凶手，再告诉他真相也不迟。如今即便说了，皇上也未必会信。”

可现下，听到太后说起这些，沈灵犀几乎可以肯定，盛坤极有可能还活着。

“先帝砍下他的头，把他连同太叔媚一起，烧死在这皇宫里。骨灰被送上太乙山，埋进上清宫的超度法阵，当年哀家是亲眼看见他被烧成灰的，他的尸身绝无可能被人运出大周。”

感受到他的目光，沈灵犀没有回头，慢声道：“阿翁生前最后的遗愿，就是希望我能把自己嫁出去，他想看着我开开心心嫁人，人生圆圆满满……”

“没说就好，没说就好。”太后喃喃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冷吗？”他问。

这种被人处处体贴照顾的感觉，令沈灵犀感觉到久违的窝心。

“明日你随我一起去看望阿翁吧。”她转头看向楚琰轮廓分明的侧脸，“那天阿翁托梦给我，要我带你去见他，他老人家说很喜欢你。”

沈灵犀难得见他吃瘪的模样，轻笑出声。

先前她请刘美人安排跟着那些鸽子的后妃亡魂，至今还无消息传回来。

楚琰从袖中掏出素白的锦帕，铺在殿顶的正脊上，牵着她的手示意她坐在锦帕上，而他自己，则直接撩起袍脚，坐在她身旁。

却见他们个个掩唇轻笑着退出了院子，沈灵犀便觉得脸上更烫了。

*

沈灵犀与楚琰从正殿出来，外面夜色正浓。

只是省去了她是圣女，以及与太叔媚换魂的部分，只说太叔媚是借尸还魂。

宫苑里，寿康宫当值的太监和宫女们，个个惊喜地抬头，看向夜空中那一盏盏，从宫外飘进来的鹅黄色天灯，不由得双手合十，朝着夜空许愿。

难道盛坤与她一样，也是从出生起，便就是双体一魂，天生两条命不成？

这就能说得通，他为何会精通换魂之术，替她换了魂。

为什么他还能活着？

楚琰觉得，自己好似失去了向来精准的洞察力。

然而，就在此时，夜空中忽然传来一群飞鸟振翅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