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赏赐（二合一）（2/2）
恰逢此番灯会最大的那盏龙灯，从宫门里舞出来，御街之上瞬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宫里的孩子，更不能随便碰。
说着，皇帝朝奶妈摆了摆手，示意她将十皇子抱回赵贵妃的身边。
这一回，不待沈灵犀开口，他揖礼道：“皇上恕罪，此番去云疆，一路上太子妃帮臣处理了不少北衙的案子。”
皇帝愕然怔住，“这是何时的事，朕怎么不知道？”
以前沈灵犀曾听闻，皇帝接连死了三个儿子以后，把这个唯一的儿子——十皇子，当做眼珠子一样疼。
这就是楚琰替她想的“以后”吗？
“这步棋，你们走的不错。”皇帝笑着道：“朕听闻你还以‘妙灵天师’的身份，祭拜了赞西皇后，以其矛攻其盾，此招甚妙，朕听六郎说，这些都是你的主意。说说看，你想要什么赏赐？”
可沈灵犀没想到，楚琰会对皇帝提出这样的请求。
却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光明正大去做。
“朕听闻，太子妃在云疆时，曾扮过云疆圣女？”皇帝状似不经意地询问，“朕还听说，云疆百姓视太子妃为圣女转生，可有此事？”
此番上元节观灯，是皇后自慕家出事以来，第一次出现在人前。
正是先前被皇帝幽禁在芙蓉殿的赵贵妃。
沈灵犀笑着点了点头。
她和楚琰同皇后见过礼，用眼角的余光，扫过皇后身后那些后妃。
满城灯火，火树银，处处都是太平盛世的景象。
岂料，却听见他道：“灵犀尚有孝在身，臣先前也曾在皇祖父面前立过誓，不查出害死父皇的真凶，绝不要子嗣，还请皇上恕罪。”
十皇子非但没有松开，还抓着云肩摇了摇，咧开小嘴朝沈灵犀“咿咿呀呀”的说着话。
“十皇子，快快松手。”奶妈吓了一跳，轻轻扒拉着他的小手，示意他松开。
“太子妃最擅殓尸、验尸之术，又能见微知著，便是与这京城最好的仵作和办案的绣衣使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楚琰凤眸微深，他正欲伸手去抓小皇子的手，替沈灵犀“解围”。
沈灵犀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庞，最后落在站在所有人后头那个，打扮得清清素素，宛如一朵我见犹怜小白的女人身上。
却见她淡笑着伸手解下云肩，“想必十郎是看中了臣妾云肩上的流苏，觉得好玩，才会抓住不放，奶妈把这幅云肩给十郎拿着玩吧。”
沈灵犀见到这样的皇后，心下微叹。
奶妈福了福身，抱着十皇子转身，欲退下去。
这两个月来，“废后”的请命折子从未断过。
赵贵妃的身边跟着一个奶妈，奶妈怀里抱着个身穿明黄锦袄的奶娃娃
自然也备受人们的瞩目。
他毕竟是皇帝最珍视的孩子，他不松手，奶妈也绝不敢当着皇帝的面，掰开他的手。
沈灵犀眨了眨眼。
皇帝笑着逗弄了他几下，状似不经意地道：“六郎，你如今既已娶了亲，可得抓紧啊，咱们楚家子嗣单薄，多生几个出来，与十郎作伴，宫里也热闹。”
也难怪旁人个个脸上笑意盈盈，唯有她，却是如丧考妣的模样。
沈灵犀看着随徐远善和老祖宗一同飘进义阳侯府的刘美人，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转头朝楚琰眨了眨眼。
与他一起并肩，做她喜欢做的事。
作为太子和太子妃，自然要同皇帝一同前往。
这么一扫才发现，不过才两个多月的时间，皇帝的后宫，竟添了不少脸生的新人。
可一个刚过周岁的奶娃娃，又怎能听懂大人的话。
皇帝见到十皇子，脸上瞬间堆满慈爱的笑容。
*
作为春节后最热闹的上元节，京城四处自然与寻常时候大不相同。
虽说他所说的东西，都是她擅长，且愿意去做的……
所以，她只活在当下，从不想以后。
没想到，这才两个多月的功夫，皇帝竟然舍得让赵贵妃把十皇子抱出来。
可如今，她毕竟是嫁了人的。
只是，作为皇帝仅存孩子的生母，赵贵妃虽然被放出来，位分却是这些宫妃里最低的那个。
奶娃娃刚过周岁，虽是个男娃，长得却是粉装玉琢的，十分漂亮。五官集皇帝与赵贵妃的优点于一身，可见若是长大，会是怎样的风姿。
沈灵犀眼观鼻，鼻观心。
这其中，除了有先前曾在永泰行宫，与沈灵犀有过交集的李月娇。
待到御驾抵达宣德楼，皇后已经率宫妃们在城楼上头恭候多时了。
楚琰也没想到，他刚婉拒了皇帝的“催生”，这会儿皇帝竟要把他媳妇往道观里撵，这怎生了得？
这一刻，沈灵犀不得不承认，若是这样的“以后”，她觉得应该还不错。
“咿咿呀呀……”
沈灵犀额角抽了抽。
他冲着楚琰道：“你瞧瞧，十郎知道跟你说没用，他这会儿定是在跟太子妃商量呢。”
皇帝站起身，走到城楼前，俯视着御街上声势浩大的龙灯，特意召了楚琰和沈灵犀，随侍在身侧。
再去领这种方外之人的差事，非但于礼不合，还难以服众，这哪是赏赐，这是把她架在火上烤。
皇族最重子嗣，先帝怎会允许楚琰立下这等誓言？
沈灵犀原以为，楚琰会和她一样，胡乱搪塞过去。
纵然皇帝并未将慕家所犯之事牵连到皇后身上，可朝中大臣却不会轻易放过她。
“大周可从来都没有女子涉足刑狱的先例，别说是刑狱，便是这官场，也无女子。”
“六郎，你可要想好，若朕当真依你的请求，为她开这个先例，朝臣和天下的士子，可不会放过你。”
“你想想这两个多月，皇后被他们参成什么样，待朕百年以后，你登基为帝，太子妃是要做皇后的，你当真要如此做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