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磨刀霍霍向合肥(1/2)
第407章 磨刀霍霍向合肥
早在姚襄遣师援救徐州补漏之时,桓温就已经动兵了,紧锣密鼓,行动迅速。荆州的兵马,不说全副武装、枕戈待旦,也是养精蓄锐,操训多年。
桓温军令一下,水步骑军迅速归建,整装集结江陵,蓄势待发。四万大军,
从下令到正式登船发兵,前后不过十日,这样的动员效率,大抵也只有秦国的长安中军能够媲美了。
从江陵出发,擬操舟,顺江东流,日夜兼程,速度很快,只四五日时间,
桓温大军的船队,已然转进濡须口,於居巢休整,待命出击。
在此之前,为配合桓温进军,几乎整个长江下游的普军机动兵马,都动员起来了。
此前受命进驻武昌的鹰扬將军桓冲,率水师东下,与镇守濡须口的刘邂合军,北上居巢。
龙骤將军、庐江太守袁真,也自皖县地提兵地北进舒县,另外一边,戴施也受谢尚遣派,率军西进.::::
而这一系列军事调动的自標,清晰明了,直指姚军大將姚兰镇守的合肥。若再加上桓温的荆州大军主力,一张铺天大网,已然向姚羌集团笼去了。
乃至於,谢尚邀段龕南下,背后也不无桓温的推动。对姚襄,桓温不说用尽全力,半力总该是有的,势必踩著“姚逆”的户骨,一步步登上权力的巔峰。
而桓温的动作,显然不只调兵遣將,粮草军械转运,则是重中之重,谢尚此前已经在歷阳一线,囤积了大量军辐,再加上桓温从江陵调粮。
荆扬合力,且不论军队规模与战力,光靠后勤补给,磨都能把姚襄磨死。
別看姚襄在反普过程中,缴获颇丰,然而他连军带民,十数万眾,仅靠缴获岂能养活。姚襄算是有见识,努力寻求安民、屯田、积穀,但时间太短,局势太恶,效果有限。
到永和十年,姚襄所部依旧是一支没有稳定后勤补给的军队。仅靠在譙郡那一年多的屯田积累,根本无法供养南下以来,队伍壮大了几倍的姚军民眾。
隨著时间流逝,消耗渐多,到了这青黄不接的时节,姚军在粮储上,已经十分艰难,除非熬到夏收,收割一波淮河南北的穀物,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然而,桓温选择这样一个时机举大兵討伐,又何尝不是看准了这一点呢?
自冬及春,靠著姚军的武勇与精悍,尚可勉强与晋军对峙於江北,但当桓温出手之后,其形势自是急转直下,恶劣得无以復加。
面对这样的局面,姚襄是什么感受,从他那一系列“挣扎”求援的应对措施便可知了。远在长安的苟政,听说之后,便有一种脖子被一步步束紧的室息感。
而从桓温动兵之后,关於淮南的局势,实则就只剩一个问题,在桓温的大军侵凌下,姚襄能够坚持多久。
苟政自然希望越久越好,甚至,姚襄再来一次爆种,把桓温也击败了?只不过,就是苟政思之,也觉异想天开。
就一点,桓温岂是殷浩可比,又在东晋的家门口作战,很难想像,得给姚襄开多大的掛,他才能完成这样的以弱胜强。
永和十年,春三月初五,居巢。
旭日之下,一艘艘满载兵士、军械、战马、粮辐的船只,破开洪波,入驻扎於巢湖东畔的水陆连营。
必须得肯定桓冲与刘邂的工作,他们建立起营寨,並做好一切接应准备,让荆州大军的入驻,少了许多混乱与周折。
靠岸登陆的船只中,显然以桓温的座航最为显眼,栈桥边,高大的楼船有如一头巨兽,带著强烈的压迫感,缓缓停靠。
栈桥上,一名容貌俊雅、气度不凡的青年將领带人肃立以迎,亮丽的甲胃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正是鹰扬將军桓冲。
不过,当桓温一身戎装,迈著龙行虎步,走下大船,映入眾人视野,立刻便取代桓冲,成为方眾瞩目的中心。
虽连日行船进军,但桓温面上毫无倦色,一副精神洋溢的模样。
“恭迎大將军!”在桓冲带领下,在场晋军官兵,一齐拜道。
此时的桓公尚未到达人生巔峰,然其威势,已遍及南国,见面行礼,无人敢抬首侧目。
扫视一圈,沉稳威严的面孔上,绽开如沐春风一般的笑意,大笑两声,豪迈一挥手,道:“诸位免礼!诸位辛苦了!”
“谢大將军!”桓冲再拜。
看著这个一表人才、器识不凡的弟弟,桓温双目中的满意之色几乎溢出来。
诸弟之中,就属桓冲最受桓温器重,而他的见识、才略、德行,也不负这份重视。
“幼子,做得不错!”近前两步,桓温以一种亲近的姿態,放低声音道。
“兄长谬讚!”桓冲谦虚应道,又正色肃容,请道:“恭迎大將军入营!”
“入营!”见状,桓温也淡淡一笑,伸手道。
和风拂柳,巢湖之畔,帆墙林立前,桓大將军在眾星捧月之间,与隨行僚属、將佐,进入居巢大营。
晋军的登陆效率很快,只半日多的时间,便基本结束了。当然,可不是所有晋军將土,都全副武装弃舟登陆。
考虑到之后的进军,登陆的军事安排是极有讲究的,骑军连同装备、战马全部上岸,步军与水师將土则轻装登陆歇息,而最繁重麻烦的粮草辐重,则只转移部分到大营,补充桓冲、刘邂所部损耗。
不管何时动兵北上,大概率是要水陆並进的,江淮的水网纵横,普军的水师、水运优势,自当充分利用。
为保证水师的灵活快速出动,防备急情,战船停靠,以及水军安顿位置,也都有通盘合理的布置。
从装备到训练,从指挥到纪律,许多细节,都能看出这支荆州军队的强悍之处,这绝对当世一流的军队。
至少在这北伐之初、锐气正盛之时,全天下都少有部队能与之抗衡。
中军大帐內,普军文武济济一堂,此番荆州军出击,也算是精英齐出,文有孙盛、郗超等幕僚,武有毛穆之、邓遐等勇將,再加上桓冲等桓氏家臣族將,几乎每一人都是拿得出手且久经考验的人才,也是上游荆州集团强势的底气来源。
不过,桓温端居帅案,环视一圈,神目之中却闪过一丝不愉:“谢仁祖(谢尚)、袁真为何不在?”
闻问,一名普將,迅速站了出来,正是建威將军、濮阳太守戴施。只见他恭敬拜道:“谢都督奉詔,自歷阳返回建康卫成,临行前特遣末將前来迎拜,听命大將军魔下!”
听此言,桓温眉毛顿时便挑了两下,只稍一丝思索,便有所悟。有他荆州兵马在,岂虑建康安安危?
此等举措背后,显然还是在忌惮他桓温,防备的恐怕不是姚逆,而是他的荆州士眾。
朝廷啊,那袞袞诸公啊,总是这般小家子气,桓某人若是真想打进建康城岂是谢尚所能抵挡?
念及此,桓温都有些压不住那翘起的嘴角,讥讽意味,甚是浓烈。
不过,再看向戴施,打量了这位身材敦实、气势內敛的將军,桓温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戴將军忠诚勇敢,坚毅不屈,实为普室名將,我早有耳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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