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送行（续）（1/2）

第1167章 送行（续）

李善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上前几步，走到近处，笑着问：“可需在下助一臂之力？”

封伦的眼神有些空洞，“命数，命数……”

后方的近侍有些好奇，好奇于这位魏嗣王似乎很是喜欢看到这一幕，但他很谨慎的什么都不说，甚至往后退了几步，站在帐篷口处。

在生死之际，封伦也感受到了李善散发的敌意，苦笑道：“当年进士科，非吾之意……”

“嗯，那是杜持礼在捣鬼。”李善脸上笑容不散，漫不经心的说：“但记得孤被困顾集镇，阿史那·社尔攻略忻州，你却要问罪于孤？”

封伦不再吭声了，而李善缓缓伸手，抵住酒盏的底部，封伦似乎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任由酒水缓缓入喉。

“一杯够吗？”李善回头问了句。

近侍用非常肯定的口吻回复：“足矣。”

“多长时间？”

“嗯……陛下。”

尔朱焕突然叛变向太子举告桥公山，所以这个人只可能是尔朱焕。

近侍走近瞄了几眼，伸手探息，“快了，快了。”

黄景云即黄君汉，又一个瓦岗出身，也是瓦岗寨中不多的世家门阀子弟，而且还是江南世家，江夏黄氏子弟。

嗯，李渊一定能很了解李世民的心情。

这时候，李善才凑到封伦耳边，低低的说：“你真的以为是运道不好吗？”

嗯，很有可能，而且理由都是现成的……封伦给我戴了绿帽子，我也要让李元吉戴绿帽子！

是天台山之变的时候吗？

长孙无忌都眉飞色舞了，李高迁被拿下了，罗艺被驱逐出京，这显然是废太子的先兆……而让秦王挑选心腹出任右监门卫将军，这是秦王入主东宫的征兆。

其实在李善赴任代州之前，一直与秦王一脉保持着若近若离的关系……原因也很简单，李善不放心李世民，怀疑这位秦王殿下会选择河东裴氏而放弃自己。

顿了下，李善补充道：“朔州一地，刘世让守马邑，薛万钧守顾集镇，若是突厥来犯，需谨慎应对。”

对了，李善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像窦轨在杀了梁师都之后，将梁国后宫女眷送入长安，皆没入掖庭，李渊好像……

一切都只证明了一点，这位青年嗣王可能很早之前就盯住自己了……

说不定李渊知道了都能理解呢，毕竟他头上也是绿油油的。

“是。”李善心想，李渊这是下定决心了，迫不及待的将自己这个从不涉夺嫡的嫡系推入秦王的怀抱。

但同时冯立的没有去职，也是李渊通过李善在隐晦的表明……儿子，别急。

凌敬也忍不住笑了，长孙无忌在一旁说：“玉壶春、红砖……”

“何苦来哉，何苦来哉。”李善露出伪善的嘴脸，苦笑道：“身为天策府司马，却要叛秦王……什么时候叛不好，却要在这时候叛变！”

李善倒是很无所谓，笑着说：“其实员外郎就不错，不过吏部……还是户部或者工部比较好。”

李世民在心里盘算着选谁，这两个人分量差不多，资历也差不多，甚至现在官职都差不多，一个是雍州长史，一个是雍州别驾。

“封伦之能，你也目睹，勿要小觑了裴弘大。”凌敬提醒了声，低声道：“你不知封伦为何叛变？”

对于这种无意识的呢喃，近侍没有一丝半点的反应，但李善却猜到了……封伦八成说的不是“呃”，而是“尔”。

而这个日期，除了自己和李元吉之外，只有奉命举告太子的桥公山与尔朱焕知道。

“不知，当然陛下亲询，小侄与萧相等都退下了。”

“户部……怀仁善算学。”李世民好奇问：“工部……难道怀仁尚有略懂之能？”

虽然李善没有明确的挑选谁，但前几日李善都已经评价李世绩“攻稍不足，守绰绰有余”。

过了会儿，李善试着伸手一探，封伦已然眼神有些涣散了。

“一盏茶。”

比如数月前，陛下命宰辅并赵郡王李孝恭、魏嗣王李怀仁议关内州府主官，为什么李善要调走坊州总管杨文干？

比如李善在仁智宫之变后，为什么那么快就瞄准了杜淹这个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草包。

顿了顿，李善主动再次换了个话题，将之前李渊的诸般调整复述了一遍。

“那便是世绩吧。”李世民心情恢复了点，笑着说：“如今怀仁的分量越来越重了。”

在众人的哄笑声中，李善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声，杜如晦这厮到现在还没忘了当初在自己手上吃的那个瘪啊。

无数的画面在封伦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揣测在封伦的心中产生，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但有些事情，在电光火石之间，封伦已经想通了。

凌敬如今就是吏部员外郎，只不过这个职位官阶有点低……配军功赫赫而且两度救驾的魏嗣王李怀仁实在是不太合适。

而凌敬皱眉道：“冯世立未去职？”

真够绕的……李善暗骂了几句，随口道：“封伦总算是死了，接下来应该没什么碍难……不信裴世矩还能做什么。”

“呃……”

一刻钟之后，翠微殿后殿内。

“命数？！”

凌敬轻声道：“殿下身怀天下气运，十载内，连连逢凶化吉，遇险而安，非阴诡小人所能害。”

不过杜如晦说得还真不能算错，李善曾经留意过，自己能背诵的经文中，有几篇现在还没问世呢。

“怀仁。”李渊瞄了眼出神的李善，“怀仁？”

“但怀仁的确有识人之明。”李世民看向房玄龄，再看向凌敬，“若是怀仁不嫌弃职卑，倒是可以接替凌公呢。”

“那今日赐死？”

聊了一阵后，李善转而道：“对了，陛下有意，使侯洪涛晋左千牛卫将军，让殿下挑选麾下得力者出任右监门卫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