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睡觉去（二合一）（2/2）
整张床便立时被楚琰周身的煞气所笼罩，而床帐也将整张床遮挡得严严实实。
就意味着她的魂魄与身躯越来越融合。
大有打算转身出门，去喊人来服侍她的意思。
“此处有灯烛。”老祖宗飘到桌前，对她示意。
他如今是名正言顺的储君，既已从云疆回来，皇帝自然不会放过差使他的机会。
因着沈灵犀从头到尾，都没给徐远善一个眼神。
胜邪跟丢了人，刘美人她们可不会。
“不必了，我太困了，只想现在就睡。”
见他们回来，徐远善飘到沈灵犀一丈之地外，打量着她，“你们去了何处？”
她又交代沈灵犀两句，托沈灵犀代为转达给小辈们的话，再次摩挲着手里的磨喝乐，魂影渐渐消散在烛光里……
沈灵犀先前收集的四张绣图残片，或是阿翁无意中在濒死的东宫太监身上捡的，或是长公主直接从皇上那里得的，隐月阁和沈家老祖宗手里那片，虽未说明是从何处得来，却肯定不是旁人送上门的。
沈灵犀依言，打开妆奁，便见到妆奁里，放着一个用素白锦布包着的东西。
她拉着楚琰靠近床一步，徐远善就得往后退三步。
沈灵犀赶忙走回去，抓着他的手，直接就往床上走。
醉院。
当人越想知道一件事的时候，对方越是不吐露只字片语，这种感觉会令人抓狂。
除了他，徐远善的亡魂，也提着头在寝殿外徘徊。
说着，老祖宗指向最下面那只妆奁，“东西在这里头。”
先前沈灵犀已从沈家得过两片，又从长公主手里得了一片，再加上这两片，便已有五片。
她走到妆台前，满眼眷恋地抚过紫檀木的台面，和上头那一排妆奁，叹声道：“这是我年轻时的陪嫁，如今几十年过去，它们还是油光水亮的样子，可我已经老了，如今也不在人世啦。果然是身外之物，纵是再好，生不带来，死不带去……”
沈灵犀伸手环上他的腰身，窝进他怀里，耳朵聆听着他胸腔有力的心跳声，也不解释，只道：“确实困了，想早些歇息。”
楚琰闻言，站起身。
却与旁的时候不同。
沈灵犀听见这三个字，下意识便想到镇国公老祖宗魂魄消散前，说的那个“烟女子”。
她将锦布拿出来，打开——
沈灵犀将绣图残片重新包好，收进袖中，跟老祖宗道了声谢。
这是从她曾经附身那张山水绣图上，剪下的残片。
楚琰自然也就不知道，在这寝殿里，还多了一只鬼魂。
“你若有困难，或者不懂的地方，不必害羞，大大方方问姐姐们，姐姐们教你。”
这会儿徐远善自然不会再放过沈灵犀。
只见两片保存得极好的山水绣图残片，在烛火映照下，仿佛有光华在丝线间涌动。
否则沈灵犀可真不知道，该如何在这样的调侃之下，淡定从容地面对楚琰。
她当然不会告诉徐远善，老祖宗的去向。
楚琰眼睫微动，被动地被沈灵犀拉着走，耳廓肉眼可见地染上几丝绯色。
“我总算知道，什么叫皇帝不急，急死太监。若碰上这种主子，那些做太监的确实不容易。”
以沈灵犀对那幅绣图的了解，这五张残片凑在一起，应该能拼起大半幅绣图。
唯有镇国公老祖宗手里这两片，是孝德皇帝暴毙那日，有人专程送来……
她知道云崇定要去见接头人，除了派胜邪这个活人跟着，自然还请了刘美人与后妃相助。
“你随我来。”老祖宗朝她招了招手，转身飘进了上房。
看来，事情越发变得有趣了。
老祖宗是在云疆过身的，她的房间还保留着离开京城时的样子。
眼见徐远善不依不饶又要发问，沈灵犀佯装看不见他，径自执起楚琰的手，抬头笑盈盈地对楚琰道：“天色已晚，咱们该歇息了，走，睡觉去。”
恰逢楚琰从宫里回来，听闻此事，便马不停蹄陪她来。
沈灵犀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径自看向胜邪。
沈灵犀自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能让徐远善这种人不痛快的机会。
除了跟楚琰睡觉，她可什么事儿都干不成。
沈灵犀和楚琰面前，便只剩下徐远善一人。
这天底下，除了阵法，就没有亡魂进不去的地方。
胜邪见过礼，禀报道：“属下几个跟着云崇，一路跟去了坊的醉院，他去求见春山先生，谁知一进那院子里，就不见了踪影，那院中应该有密道，属下不敢打草惊蛇，让他们守在那里，特地回来禀报。”
“你快来，别磨蹭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习惯旁人服侍，况且天色也不早了，没你我睡不成，你不也想睡觉吗？”
老祖宗从她手里拿起那只磨喝乐，放在手里摩挲着，释然地点头，“还是你通透。”
见沈灵犀连衣裳都不换，发钗都不摘，便往床上去。
月色下，他那双凤眸瞧着她，大掌在她发顶宠溺地轻抚一下，笑着问，“听纯钧说，今日你宫里宫外忙活了一天，这会儿终于知道困了？”
等刘美人她们回来，她自然知道云崇究竟去了何处，见过什么人。
沈灵犀倒是不知，这两人之间，还有牵扯。
沈灵犀送走老祖宗以后，从上房出来，便见楚琰以手支颐，双眸半阖，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小憩。
待到沈灵犀与楚琰，回到东宫，胜邪已经等在寝殿外。
烟女子……有点意思。
好在这些亡魂还算知礼，轻易不会在夜里飘进寝殿里来。
直到她将楚琰半拉半推弄上床，徐远善也飘到了床榻外面。
镇国公府与东宫素来交好。
胜邪领了沈灵犀的命令，转身离开。
沈灵犀视线之内，总算再没了徐远善的身影。
她顿时觉得清静下来，长长舒了口气。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楚琰面上，总算发现了他的异样。
“咦？”沈灵犀凑到他面前，黑白分明的杏眸看着他，问道，“你的脸……为何会这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