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梦（二合一）（2/2）
红衣少女在她面前摊开了手，斑驳的掌心，躺着一块布满黑色裂缝的玉坠，那黑色的缝隙，仿佛有暗光在涌动。
在他们二人身后，从那些青布马车上，鱼贯走下来十几名身穿法衣的坤道。
她说着，似想到什么好笑的事，“你这小郎君可真有意思，你们两个成日都睡在一张床上，可他却连给你换个衣裳都脸红，哎呀，我家侄儿在他这么大年纪的时候，娃都能打酱油了。”
随着她一同下来的，还有身穿素白家常道袍，外罩一件鸦青色鹤氅，面容俊美无俦的太子殿下。
坤道们走到沈灵犀的面前，齐齐朝她见礼，“师叔。”
她说着，无端想起自己此番做的那个梦来。
直到落入一个铺垫着重重羽毛，极温暖的小窝里，鼻尖充斥着好闻的药香，才让她终于安心地睡了过去。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撒在城门上。
一开口才发现，她的嗓音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划了似的，粗粝又沙哑。
沈灵犀揉了揉眉心，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还有些发胀。
“自然是飞走了。”刘美人摆了摆手，“反正过会儿你们出城时候，也会路过。到时你亲眼瞧瞧便就是了。”
沈灵犀眉心微动，忙问，“那些鸽子呢？”
“与圣女没关系，可与太子妃有关系啊，听闻太子妃是大周皇帝钦赐的‘妙灵天师’，神通广大的很，也能通鬼神，座下门徒无数，在大周那边可是响当当的人物。”
有金色的阳光，洒在赞西皇后的寝陵上，犹如神光普照。
那红衣少女，面目模糊，却依稀能看出，是她前世的模样。
那人指着跟在队伍最后，身姿挺拔、衣袂飘飘，颇有些道骨仙风的苏显，“喏，那一位就是太乙山上清宫掌门第八十八代关门弟子，道法高深，博学广识，对玄门古籍最为了解，”他故意卖了个关子，“你们猜怎么着？”
人群议论纷纷，倒是有姒家人，在人群中故作不经意地解释，“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太子妃此番专程从太乙山的上清宫，请了得道的高人来，研读圣女留下的古籍。”
沈灵犀脸颊烧的更烫了。
马车的车帘，被侍者掀开，一个头戴莲冠，身穿素白道袍的女子，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沈灵犀眉头蹙得极紧，不住地挣扎着，睡得极不安稳。
“我那具烧焦的尸身，那天交给苏显处理，你可知道苏显将它如何处理了？”她问道。
跟随他一起祭拜的人，甚至连往常都一半都没有。
如此，那些跟随在沈灵犀这边祭拜的百姓就更多了。
“我、我、这衣裳，是他、他给……给……”
“这大周的玄门，与圣女没什么关系吧？”
反倒是云妄那边，依照云弘山在世时的惯例，在祭拜过云氏的先祖以后，又去圣山祭坛废址祭拜天神。
“他让人把烧焦的尸骨分开，分别放进贴满符咒的盒子里，命人快马加鞭送回太乙山了，说是要请上清宫的几个长老作法，把尸骨彻底销毁。”
“圣女作为天神的使者……为什么要去拜大周的神仙？太离谱了！”
说完这话，那人不再与他们争辩，飘然离去。
“徐远善一直跟着他那个媳妇，老祖宗担心他再做什么坏事，自然也跟着他。”
沈灵犀朝她们还了个道礼，又朝苏显点了点头，便带着一行人，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朝赞西皇后的寝陵，步行走了过去。
这话吊起了不少人的胃口，“怎么着，怎么着？”
刘美人比了个手势，“整整睡了一天一夜，这会儿马上就是正月初三早上了。”
沈灵犀：……
想到如今她已与楚琰挑明关系，而这寝殿里，向来只住他们两人，她的脸颊瞬间一烫。
沈灵犀眸色骤深，询问地看向她。
在梦里，一会儿是母后牵着一个红衣少女的手，走到她面前。
除了沈灵犀一行以外的所有人，皆面面相觑。
地龙烧的很旺，温暖如春，殿中袅袅燃着令她熟悉的安息香。
这些细枝末节的东西，沈灵犀既然已经提前安排好，自然不会在意。
沈灵犀心下恍然，难怪她从回到这副躯壳开始，一沾枕头就睡得极沉。
“苏显说项舟曾在云国经营十几年，在这云边城里，也不知还有多少未曾发现的布阵，以你如今的身子，尚还在恢复中，不宜再此久留，他建议小郎君，尽快离开。”
沈灵犀笑了，她毫不掩饰当着韶华的面，握住楚琰的手，“姑姑去九泉之下，若是见到母后，请转告她，我们很好，请她放心。”
沈灵犀闻言，朝四处打量一番，又问：“这几日怎么没瞧见老祖宗和徐远善，他们去了何处？”
马车刚驶出城门外，约么一刻钟后，骑马随侍在马车旁的纯钧禀报道：“殿下，太子妃，你们快看……”
刘美人说着，似想到什么，神情一肃，“说起来，这两日城门外头，倒是出了一件怪事。”
“圣女留下的典籍，与太乙山上清宫里留存的典籍，同承一脉，也就是说，圣女百余年前，就是太乙山上修炼的玄门人士。”那人言之凿凿地道。
法事从清晨，一直做到午后，才告一段落。
黑甲卫骑马随护在马车旁。
还梦见早就被射成刺猬，死在城楼上的戾帝，睁圆了双眼看着她，“你若敢害死我儿子，我定要让你血债血偿！”
二就是奎十九和韶华这两个，被乌尔答杀死的亡魂。如今乌尔答的灵魂已被炼化，也该送他们超度转生了。
说到此，刘美人忽然拍了一下手，“对了，那李二太太前日还悄悄去城门外头，瞧过热闹呢！”
在离开云疆之前，她要在圣山做两件事，一是请刘美人她们，进母后的皇陵里，确认墓穴中没有可疑的东西。再请苏显，为母后的寝陵作法，以防止再有人打母后寝陵的主意。
最后一辆马车上走下来的，是身穿法衣的苏显。
只见化了大半积雪的官道旁，有晶莹剔透的东西，在阳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一群鸽子，围在那些冰晶上，飞快地啄着。
沈灵犀清晰地瞧见，一只鸽子啄起一片冰晶，便振翅起飞，朝着东边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