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选择（二合一）（2/2）
尽管这一年，前任云疆王云弘山死于非命，可椒浆宴却比往年更加盛大。
他眼帘轻垂，“等以后再……”
天神会庇佑的，应该是这片土地上，为数更多的黎民百姓。
只是又似想到如今这番处境，若是不答应，恐怕是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落下，将整个云边城打扮的银装素裹。
城楼上，两个相互依偎的身影，映着远处欢腾的人群，仿佛是这世间最温暖的所在。
说到此，她杏眸微闪，又放轻了声音道：“这就好比，做太子的太子妃，和做楚琰的妻子，本质上有所不同一样。”
云崇总算明白，先前在京城时，这死丫头在他面前，那般发疯，究竟是为何。
他原以为，到云疆以后，自己会被放出去。
打头的青年将领，在距离城楼不远处，“吁”的一声停马，凝目望着远处城墙上相互依偎的身影。
“等后日我们离开，你就把他放出来，跟着他，不管他有什么要求，都满足他。”她吩咐道。
不同的是，雪是沁凉的，而她的声音，落在楚琰的耳中，却是滚烫的。
小兵见状，赶忙应下，又恭维他好些时候，见他将食盒里的吃食，全都吃完，才收拾东西，离开了牢房。
紧接着，她清丽的面容，极快欺近他。
楚琰只觉得唇上如羽毛般，忽然落下一片温软。
那双饱经风霜，却依然看谁都深情的桃目，在认出那对身影是谁之后，闪过一抹自嘲。
小兵说着，利落从食盒里拿出不少吃食，“将军让小的转告殿下，请殿下稍安勿躁，太子和太子妃后日就要回京了，等他们回京，云疆这地盘便是将军说的算。到时候，将军再偷梁换柱，把殿下悄悄放出去，日后殿下便可高枕无忧了。”
而非这些，一出事便只会明哲保身的世家。
在地牢最深处的牢房里，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大力拍着牢门，朝外头喊道：“来人啊，有没有人？给我开开门……”
这就意味着，沈灵犀并不愿意再以圣女这个身份活着。
唇齿纠缠，呼吸缱绻。
却没想到，在这昏暗、潮湿的地牢里，等了这么久，都没有人再来看过他一眼。
楚琰挑眉，“妙灵天师，与圣女有何不同？”
“殿下，今日是除夕，趁着大伙在庆祝开年的功夫，将军让小人给您带些吃的来。”
*
云疆地牢。
“哐、哐、哐……”
百姓们唯一遗憾的是，“圣女”不在。
“吱呀”一声，远处传来厚重的开门声。
“自然不同。”沈灵犀弯唇一笑，那双纯澈无垢的杏眸，映着远处的烛火，亮晶晶的：“妙灵天师可是我替人驱邪避煞，化解冤结得来的名头。自然与那仅靠血脉和出身而定的圣女不同。”
他说着，深深朝那两人望了最后一眼，调转马头，朝另一侧城门飞驰而去……
依照云疆惯例，新任云疆王在除夕这夜，会与民同乐，宴请百姓共饮椒浆酒。
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可以让百姓在心理上有个寄托，也能让他们这些“忠实”拥护圣女的世家，在云疆这块地界上，重新拥有和过去一样的无上荣光。
高大的城楼上，沈灵犀身披素白的狐裘斗篷，俯视着城中欢闹的盛景，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如蜻蜓点水，飞快贴近，又极快离开，快得让他来不及反应。
“将军，听闻太子殿下很快就回京了，等殿下回京以后，将军是不是就常驻云边城了？”
“他还想让我回京城去？”
云崇眯起眼睛，朝远处望去——
圣女转生、圣女祝祷、圣女祈福……
云崇一看，都是自己素日里爱吃的，顿时笑开了眉眼。
跟在他身后的兵卒们，见他沉默不语，也都赶忙收起了玩笑。
“呢？”字尚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见他俊美的面容，朝她低俯下来。
他们看向姒家家主姒卓，“姒家主，你如何看待圣女如今这番态度？”
“来人，去叫沈灵犀来。”他大力拍着牢狱的门，“我是沈灵犀嫡亲的哥哥，她不能这么对我。我是你们云国的太子……只有我才是正统，我才应该是云疆王，快来人，给我开开门……”
云边城的百姓伤怀者有之，失望者亦有之。
“这是我的选择。”沈灵犀强作镇定地开口，她脸颊烧得通红，心脏跳得也不像是自己的。
“是啊！还以为要在边关呆上一年半载的，没想到竟这么快就被召回来了。说到底，还是咱们将军深得太子殿下信任，云边城如今没了咱们将军可不行。”
云崇皱了皱眉，顿时觉得手里的猪蹄都不香了。
可这些，对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而言，又有什么意义呢。
如今的她，不欠任何人。
“殿下多虑了。”沈灵犀笑着打断他的话，“我拒绝他们的提议，并非因为殿下，而是我从来都不想做这个圣女。我是人，不是神，我也从来都没有与神灵沟通的能力。圣女这个身份，承载着人们对于神灵的信仰，并非是我这个凡人应该承担的。”
尤其是当他听到，沈灵犀竟是“圣女”转生。
一个轻巧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朝他的方向走来。
就像当初在圣山废弃祭坛上，太叔媚只是邯郸学步，做了个她当年祝祷的样子出来，就能被人顶礼膜拜。
灯火阑珊处，雪落无声。
骑兵身上的甲胄，早已被风雪染成雪色。
便只得哼哼着应下，“你告诉他，我这身子骨弱的很，若是他再不抓紧，我若死在这儿，那可就没人替他办事儿了。”
沈灵犀迟疑地开口，双手负在身后，无意识地绞紧，那双清亮的杏眸，注视着他，眼底带着几丝犹豫。
楚琰的目光紧盯着她的眼睛，不愿错过她丝毫的表情。
小兵应下，恭谨告退。
待他离开，楚琰目光灼灼看着她，问道：“你是如何知道，云崇与徐远善有勾结的？”
“那本账簿。”沈灵犀意味深长地回答，“在云国亡国以后的一年里，乌尔答去了雪山，项舟被困在圣山皇陵，可徐家香料行的账簿上却还有药宫独有的香料进出，能提供给他这些香料的，唯有当年带着不少私货，逃出云疆的云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