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辟穀丸藏袖底,饿不死的杂役(1/2)
连续三日,烈阳炙烤著青云宗杂役院的每一寸土地,仿佛要將石板路上的青苔都榨出最后一丝水分。
空气中瀰漫著一股压抑而微妙的气氛,所有人的目光,或同情,或怜悯,或幸灾乐祸,都有意无意地投向那个角落里沉默的身影——林閒。
“第三天了,又是冷馒头……不,连残羹剩饭都没了。”
“我听说昨天和前天的饭,都被王虎哥派人直接端走了,林閒连碗都没摸到。”
“这小子也真是硬气,得罪了王虎哥,这不是找死吗?三天不沾油水,铁打的人也得垮啊!”
议论声如同夏日的蚊蝇,嗡嗡作响,钻入每个人的耳朵里。
他们看著林閒默默地从饭桶底部捞起两个又干又硬,甚至边缘已经有些发霉的冷馒头,动作不急不缓,仿佛手中拿著的是什么山珍海味。
王虎就站在不远处,双臂环胸,嘴角掛著一抹残忍的冷笑。
他身形高大,一身肌肉虬结,在杂役弟子中是绝对的霸主。
他要让所有人看看,这就是忤逆他的下场。
他要看到林閒跪地求饶,看到他饿得眼冒金星,看到他那张总是掛著淡然微笑的脸庞,被飢饿和绝望扭曲。
然而,他失望了。
林閒接过馒头,甚至还对负责分饭的弟子礼貌地点了点头,那眼神清澈平静,没有丝毫怨懟和恐慌。
他走到院子的角落,背靠著一棵老槐树,一口一口,慢慢地啃著那能把人牙硌掉的馒头。
他的吃相很斯文,也很专注,仿佛这冰冷的、毫无味道的食物,就是他此刻唯一需要关心的事情。
只有离得最近的阿牛,那个平日里受过林閒几次帮助的憨厚少年,才敏锐地捕捉到一个细节。
他看到林閒在吞咽的间隙,左手不著痕跡地在腹部揉了揉,眉头也似乎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但那表情一闪而逝,快得如同幻觉。
很快,林閒又恢復了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阿牛心中一紧,又是担忧又是佩服。
他知道,林閒一定是在硬撑。
三天水米未进,怎么可能没事?
那揉肚子的动作,分明是飢饿到极点的本能反应。
可他又能做什么呢?
在王虎的淫威之下,谁敢公然帮助林閒,谁就会成为下一个目標。
眾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饭,而林閒也恰好啃完了最后一个馒头。
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拿起墙角的扫帚,开始了他每日的工作,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阳光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那背影在眾人眼中,显得既孤单,又透著一股说不出的倔强。
王虎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死死盯著林閒扫地的背影,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一个普通的杂役弟子,怎么可能扛得住三天的飢饿?
就算意志力再强,身体也该垮了,可林閒的脚步依旧稳健,腰杆依旧挺直,甚至比前几天看起来……更有精神了?
难道这小子偷偷藏了吃的?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在王虎心中疯狂滋长。
一定是这样!
否则根本无法解释。
杂役院的规矩,不允许私藏食物,这小子是活腻了!
“黑熊!”王虎低吼一声。
一个身形壮硕如熊的弟子立刻凑了过来,脸上堆著諂媚的笑:“虎哥,您吩咐。”
“晚上去林閒的铺位上搜,”王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把他藏的吃的给我找出来!我要人赃並获,看他明天还怎么装!”
“好嘞,虎哥,您就瞧好吧!”黑熊狞笑著应下。
夜幕降临,杂役房內鼾声四起。
一道黑影如狸猫般,悄无声息地穿过过道,借著窗外惨澹的月光,精准地找到了林閒的铺位。
正是黑熊。
他屏住呼吸,俯下身,看到林閒面朝里侧躺著,呼吸均匀,似乎已经熟睡。
黑熊心中冷笑一声,动作麻利地摸向林閒枕头边的那个小包袱。
这几乎是林閒全部的家当了。
如果藏了吃的,一定就在这里面。
他小心翼翼地解开包袱,满心期待地翻找著。
然而,下一秒,他脸上的表情就凝固了。
包袱里空空如也,除了一块擦汗用的干布,就只有几片不知从哪儿捡来的、已经乾枯的树叶。
什么都没有!
黑熊不死心,又在林閒的铺盖下面摸索了一遍,甚至连床板的缝隙都检查了。
结果依旧是空无一物。
怎么可能?
难道他把食物吃光了?
可就算吃光了,也该有点碎屑或者气味吧?
这里乾净得就像被水洗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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