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舰船（2/2）
短暂的沉默后，塔拉辛发出了一声更为响亮、也更显得愉悦的轻笑。
“您的信任……令我倍感荣幸，卡托斯阁下。”
他优雅地頷首，轻轻叩响另一只手中的权杖，顶端那颗不断进行著拓扑变换的复杂多面体闪出一道绿光落在了荷鲁斯之爪上，这件足以引发无数世界战火的混沌神器隨即便消失不见。
“那么，作为对这份信任的初步回应，”无尽者继续说道，“稍后，我会整理一份清单，其上所列的，皆是我认为或许能与您这件『抵押品』价值相称的藏品……”
“又或者是……服务。届时，请您自行过目定夺。”
一位太空死灵霸主的服务么？
路明非挑了挑眉，他倒没有想到塔拉辛居然还会提出这一层提议——
这可超出了器物交易的范畴。
“大人……请恕我冒昧打断。”
禁军瓦雷利安沉稳的声音插入，“前来接应您的载具——那艘『猎杀者』炮艇，已经抵达指定位置。”
“终於！”
路明非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喜色：“是时候亲眼看看你不远万里给我送来的舰船了，无尽者。”
“当然，她绝对不会让您失望的，卡托斯阁下。”
……
除了护民官伊塔莱奥外，剩下的禁军和寂静修女们都被留在了黑石所在的那块区域；
以防这艘混沌战舰上残存的叛徒还试图作出些什么疯狂的行径。
启示之剑军团的猎杀者炮艇就悬停在先前被哈兰迪亚號所击穿的舰桥上——
跟雷鹰炮艇一样，猎杀者炮艇的引擎也具备宇宙真空飞行的能力。
塔拉辛的收藏欲望似乎又高涨起来，尤其是在进入炮艇內部后，他为军团与帝国那种截然不同的洁净、清晰风格生起了兴趣，试图从路明非手中购买、又或是交换一架作为索勒姆纳斯博物馆的展品。
路明非欣然同意，同时还热切地向塔拉辛“推销”起了军团的其他產品——
用军团能量產的装备去换塔拉辛的“稀罕货”显然是稳赚不赔……
不过想到塔拉辛连头髮衣服都能当藏品的癖好，万一到时候对方给自己整什么“圣吉列斯穿过的袍子”一类的藏品——
路明非觉得“稳赚不赔”这词还是得打个问號才行。
但很快，当猎杀者炮艇以一个流畅的弧线掠过“黑暗枷锁號”那布满褻瀆尖刺与扭曲结构的丑陋舰身，將远方的景象毫无阻碍地呈现在炮艇观察窗彼端时——
原体脑海中所有关於交易、筹码与未来谋划的杂念都在顷刻间烟消云散。
他的视线完全被那另一端悬浮於冰冷虚空中的庞然巨物彻底俘获。
一艘战舰……或者说一艘不凡、庞大的舰船。
它並非人类帝国那背负著大教堂与神圣浮雕的哥德式风格——
而是另一种前所未见、独特的风格和美学。
远远地看过去，这艘庞大的舰船就像是……
一柄被折断的巨大长矛？
这是路明非目前能够想到的最贴切的比喻。
它的主体和舰首部分是长矛的“矛头”，呈现出一种不完美的楔形几何体构造；
流畅的曲线与突兀的锐角以一种违反直觉的方式结合，突出了一种另类冷酷的美感，也充满了狂野的侵略性。
而“折断”感则主要体现在舰体后部与中部。
这个巨大的楔形主体在向后延伸时，其流畅的线条並非自然收束成一个完整的舰体；
就像是一个完整的结构被打破折断，並在伤口处嵌入了一个更庞大的异物——
那是一个由数道巨大无朋的环形结构层层环绕、拱卫著一颗核心能量圆球所构成的庞大装置；
持续不断地散发著一种不祥的、几乎令虚空都为之凝滯的能量威压。
当炮艇缓缓抵近后，那庞然巨物的细节终於在视野中清晰起来：
其船体宛如亘古沉淀的黑曜石，深邃、光滑，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线；
在那近乎永恆的漆黑表面之上，蚀刻著无数细微到极致的、无法理解的符文与数据流纹路，它们如同某种异形集成电路板上的精密轨跡，构成了数不清的標准六边形网格。
偶尔，其中某个节点或路径会骤然闪过一瞬微弱的银色亮光，隨即又迅速湮灭於黑暗之中。
舰体之上，依稀可见一些显眼的修补痕跡——那应是曾经破损之处；
被用黑石材料进行了加固和替换，也许这是塔拉辛的手笔？
而且令人惊讶的是，这些后添加的黑石构造，风格居然与这艘古老舰船原有的冰冷美学完美融合，看不出有任何突兀。
猎杀者炮艇以一个近乎敬畏的姿態，缓缓沿著那黑曜石般的巨舰舷侧飞行，从它那呈现出暴力楔形的舰首，一路驶向其深邃莫测的尾部。
炮艇系统的量算给出了一串数据——
这艘舰船的整体长度达到了惊人的二十七点三公里！
其规模已经超越了人类帝国现役任何一级主力战舰，也许只有“荣光女王级”能与之比肩！
而在舰船的尾部，路明非看不到这艘宇宙战舰理应拥有、用予现实宇宙航行的庞大推进器阵列，似乎由数道巨型圆环层层环绕核心能量圆球所构成的部分，组成了另一种不为人知、且远超想像的科技运作原理。
“找到她可是费了我远超预期的精力。”
塔拉辛的声音在一旁幽幽响起，带著一种完成壮举后的矜持：
“毕竟人类之主就只给了我一个大概的行星系统作为目的地，甚至就连行星坐標都没有。”
“为此，我不得不亲自『造访』皇冠世界塔纳托斯，借阅了一番『璀璨星图』来比对確认最终位置——虽然此行本身也在我的计划之內，但那里的守卫们著实不怎么欢迎我的到来。”
“她有名字么？”
“人类之主可没告诉我这一点；祂只给了我一串代码用予激活这艘船的亚空间航行能力。”
塔拉辛介绍道：
“但我可以断定，她来自於你们族群那个被称为『黄金时代』『黑暗科技时代』的短暂辉煌年代；就这个来歷，我想她绝对配得上您作为基因原体、军团之主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