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舰船（1/2）

“前者我无法保证，毕竟你是一位降临到这个混乱宇宙的崭新且伟大的造物。”

“如果可以的话，我很乐意將你连同你的整支军团都邀请至索勒姆纳斯博物馆长久陈列。”

无尽者那骷髏般的金属眼窝中闪烁著幽幽绿光。

“注意你的言行，异形！”

护民官伊塔莱奥怒喝道，手中典范长矛能量力场嗡鸣。

“护民官，无需动怒。”

原体安抚道，而他本人似乎並未被塔拉辛的话语所影响，脸上仍掛著淡淡的笑意：

“你还真是直言不讳啊，无尽者。”

“对於我喜好的事物，我从不屑以谎言掩饰；至於后者，那你大可以放心，原体。”

塔拉辛继续说道，“我无法代表整个永恆者族群，而永恆者族群也无法代表我；尊贵的寂静王在离开银河前就摧毁了『命令协议』，即便他亲自向你的族群宣战，我也没有义务响应他的號召。”

“从我个体的角度而言，与你建立友好关係的可能性是存在的。这也许会比一件博物馆的展品要珍贵。”

虽然路明非脸上笑意未减，但这不代表他会就这么信任面前这古老的异形霸主——

对方目前展现的“友好”估计是建立在帝皇陛下与他的交易上；

不过在完全翻脸之前，他是不会拒绝从无尽者身上搞点好处的。

“那作为回礼……”

路明非从地上捡起了荷鲁斯之爪——这件他从大掠夺者身上斩落下来的“战利品”，塔拉辛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著它；

他甚至能感觉到从对方冰冷金属之躯中那灼热的目光。

“大掠夺者的辫子就送给你了，无尽者。”

原体指了指那束还算完好的黑色头髮，与破碎的恶魔皮革混在一起。

塔拉辛眼窝中闪烁的幽绿光芒显而易见地黯淡了几分，那是一种人性化的、毫不掩饰的失望。

“你可以换个角度想，这某种意义上来说就相当於大掠夺者的脑袋。”

路明非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你可以换个角度思考——这束曾隶属於他头颅的髮辫，承载著其主人数个千年的疯狂和野心。”

“从象徵意义上而言，它难道不正是另一个形態上的、且更具收藏美学的『首级』吗？毕竟你作为一位永恆霸主，扛著一个血淋淋的真脑袋走来走去，实在有失风度。”

“哦？是吗？”

无尽者眼中的光芒再次微妙地闪烁起来，听不出是质疑还是被这诡辩勾起了新的兴趣；

他另一只金属手掌中不知何时又浮现出那个奇特的立方体。

下一秒，散落在地的毛髮与恶魔皮革在一股无形力量的精准牵引下自行分离、聚合，仿佛时光倒流般重新编织、束紧，恢復成了它原本的模样——

一束高大挺括、仿佛刚刚从配合的大掠夺者头顶上被乾净利落斩下的髮辫。

隨著一道微光闪过，这件独特的“回礼”便被收纳进了立方体之中，消失不见。

做完这一切，无尽者才发出一阵仿佛齿轮碾磨般的低沉笑声：

“不过，恕我直言，您手中所持的那只利爪，恐怕才更符合所谓的『象徵意义』。”

路明非不置可否。

哪怕只是拿在手里，他都能感觉到荷鲁斯之爪上那股褻瀆不祥的毁灭力量；

仿佛寄宿著一团活著的恶意，正持续不断地向他发出恶毒的低语与威胁。

一种难以言喻的恶臭气息从爪刃表面那仿佛永不褪色的暗红血痂中瀰漫出来，乾涩、灼热……令人窒息。

这是“大逆”荷鲁斯的遗物，一件浸满背叛之罪的混沌神器……

漆黑表面的划痕似乎將路明非的意念短暂带回到了万年前那场惨痛的战爭中，感知著荷鲁斯是如何挥舞著它残忍地杀害了自己的兄弟，重伤了自己的父亲；

之后，大掠夺者又继承了它，在接下来的几千年里屠杀了无数为帝皇而战的战士。

將这件象徵著毁灭与背叛的混沌神器彻底销毁，理论上是最好的选择。

放回帝国严密地保存？

先不说阿巴顿这个懦夫为了夺回它会策划何等疯狂的行动计划，又会有多少战士因此而殞命；

单是想到那群迂腐的机械教贤者与帝国那臃肿腐烂的行政体系，路明非就几乎可以肯定——

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会先一步给自己捅个大篓子。

“我还没有大方到把它直接送给你，无尽者。”路明非平静地说道，“如果你想要，那就拿其他等值的物品来换。”

將它丟给塔拉辛无疑是个不错的选择，让他那博物馆的安全系统去操心阿巴顿的夺回计划吧，自己顺带还能从塔拉辛这搞点能用的东西。

“比如？”

塔拉辛眼窝中的幽光骤然亮起，兴趣被彻底点燃。

“具体想要什么，我目前还没想好……而且我也不知道你那浩瀚收藏中究竟都有些什么宝贝。”

路明非说著，抬手就將这只散发著不祥气息的褻瀆巨爪丟给了塔拉辛。

无尽者似乎完全没预料到这一举动，幽绿的眼窝光芒微闪，金属手掌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伸出，精准而稳当地接住了这件巨大的混沌遗物——

他那金属骨头架子显然不像看上去那么弱不禁风。

“在我想好之前，这东西就先交给你来保管吧。”路明非平静地说道。

塔拉辛金属铸就的骷髏面容上自然无法呈现任何血肉之躯的情感波动，但他的躯体却是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凝滯。

他幽绿的眼窝光芒如同骤然收缩的星云聚焦於路明非身上，似乎正在解析这位原体举动背后的真正意图。

片刻的沉默后，一阵带著明显玩味与探究意味的金属摩擦声才从他体內传出：

“如此珍贵的藏品，您就这般轻易交予我手？”

他缓缓说道，刻意让每一个高哥特语音节都清晰可辨，“您就不担忧，我会带著它就此永远消失么？”

原体只是淡淡地回望著他，嘴角甚至勾勒出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如果你真那样做了，那我和你之间未来或许能称之为『友好』的往来……未免也太廉价了。”

“而且我相信，对於一位精明的收藏家，一位永恆霸主而言，一个军团之主的『友谊』以及其背后代表的无限可能性，价值至少会比一件具有优秀收藏价值、但终究只是死物的混沌遗物要高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