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正月朔日有大事(2/2)
一时间,苟政仪驾队伍,成为长安街道间,唯一活动著的大队人马。仪卫们手举的火把,形成一条流动的火龙,在这晓色慾明的环境下,蔚为壮观。
车马倚仗,回家一般,穿过几重宫门,直抵含光大殿。殿前广场上,是一副更加宏大而严肃的场面,关中集团的文武重臣、功勋宿將们,已然齐聚於此,依文武班次排列好。
除了长安文武,中军將校,还有一些新面孔,比如安定太守、建寧將军苟安,冯翊太守、材官將军苟范、奋威將军苟旦、河东太守王卓、弘农太守徐盛、
建义將军张珙等。
当然,地位最高的辅国將军苟雄,仍然没有回来,他需要坐镇秦州,以防不测,越是在这种要紧时刻,越是不能出乱子,如天水这样的战略要地,更需维稳。
不过为了祝贺,苟雄將其僚臣姜宇,魔下大將苟兴、苟涛都派了回来,作为秦州兵马代表观礼。
镇守河东的振武將军陈晃,洛阳的杜郁,平阳的苏国,虎牢的刘异等,也是这般。
只粗略一观,如今的关中集团,规模已然不小了,这些核心將臣中,更堪称是人才济济。
这些,都是关中集团宝贵的財富,也是苟政敢於称王开国的扎实底气。
虽然还未形成统一朝服、配饰,但到场的文武將臣们,都將最华美亮丽的衣裳都穿了出来,虽绿绿,却仍给人耳目一新之感。
暮冬的北风,乾燥而寒冷,刮在人身上,更如刀割,但都无法浇灭这干文武心头的火热。尤其是那些武將们,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些许“风刃”算个什么。
不过,总是有意识不足、拎不清轻重的,比如寧远將军苟威,就觉得苟政搞这一套形式,繁琐而麻烦,简直让人受罪。
当然,苟威也只敢嘴里嘀咕两句,完全不敢大声...:.
当王驾行至殿前,候场的所有文武,皆是大振。一起参拜,整齐的动作,凝聚的气势,將气氛一下子烘託了上来。
苟政只走出车驾,在车辕上露了个脸,然后下令出发。在会同的关中文武,
以及从长安各军中精挑细选的將土之后,一行数千人,浩浩荡荡,自含光殿出发,向南开去。
他们將穿过旧长安、未央二宫,前往南郊的祭坛。
称王的整个仪程,事实上並不是太复杂,大体分为三块。
其一,驾往南郊,祭天祀地,表告皇天后土。
其二,返回长安,前往宗庙祭祖,敬拜苟氏先烈。事前,苟政同样安排人,
在长安宫城內,挑了一处殿宇,翻新成宗庙。
最后,齐聚含光殿,登殿正位,接受眾臣,颁告天下。
礼成!
“苟”之大名,“秦”之旗號,穿越“汉”之长乐未央,对一些熟悉典史的人来说,却是一种难得的见识,心中多有感慨。
郊祀地点,距离长安並不算太远,就在长安东南约十余里处,而祭祀队伍,
车马化很高,皆骑马乘车,速度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已然抵达祭所。
此时,天已放亮,在这里,礼仪官韦逞与督造官梁平老,已然做好一切准备天空虽飘散著些许青云,但不像要下雨的样子,这让主持典仪的郭毅,从心里鬆了口气。实在是,前日长安才下了一场冻雨,让人心忧得紧。
文武群臣,劳民伤財,前前后后准备了那么久,若因一场雨水,耽误乃至破坏了大典,那可实在不妙。
所幸天公见美,是要玉成苟政的这桩喜事。
晨光之下,一座四四方方的祭坛,出落於眾人视野,黄土夯成,拔地而起,
上设祭鼎,香案,祭品,四围遍插秦旗。
一条长长的红毯,铺设地面,直通梯级,铺成苟政的王者之路,通天之道。
祭坛外,在一番快速调整之后,隨行之文武、將士已然重新列好队伍,呈观礼阵势。人人表情肃重,目光专注,屏气凝神地等待著祭典的举行。
没有多久,伴著二十四道號角发出的雄浑声响,苟政出现在那条红毯上,完整地进入眾人视野......
明明是方眾瞩目,但此时的苟政,却仿若独身一人般,只有风声相伴,自光平视,迈著坚定的步伐,穿越一道道或激动、或严肃、或敬畏的目光,走向祭坛。
拾级,登坛,苟政走得很稳,也走得很累,眼前晃动的冕並不能动摇他眼神分毫。
当他的身影出现在坛顶时,號角声止,祭坛上下,一片俱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齐聚在那道巍峨挺立的身影上。
此时,苟政就是这天地间唯一的礼服。
作为司礼的郭毅,侍立在侧,此时表情前所未有的严肃,但开口的声音中,
却透著难以抑制的激动:“维正统元年,岁在癸丑,正月朔日,秦王政,携文武臣民,昭告於皇天上帝、后土神张.::::
”
隨著郭毅那肃重的声音,这场祭祀仪式,开始进入高潮阶段。祭拜,祭礼,
祭辞,苟政跪得理直气壮,拜得心安理得。
::.臣以吵身,承累圣之遗烈,荷兆民之推戴...::
现场很静,静得只剩下风声,又很响,苟政念叨祭辞的声音,寒风也难以吹散,直入在场眾人的耳中。
祭祀是一件严肃认真的事情,哪怕祭典是经过简化,仍旧费了很长时间,
一道道程序下来,一直到关中文武在风中待至麻木之时,伴著郭毅一声“礼成”,
这场祭祀,方才进入尾声。
不知磕了多少头,拜了多少下的苟政,此时站了起来,回身看著他的臣属们。
而见到这一幕,几乎所有文武將土,不约而同地,屈膝下拜:“参见大王!
”发几千人的呼声,仿佛化为实质,几將天空的青云驱散,这是秦臣们给君王的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