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立国之战(1/2)
第306章 立国之战
“因时而动,顺势而为,无往而不利!”面对苟政感慨,王猛言语从容,却自信无比。
事实上,既然同意发兵东掠,並当眾宣布,苟政自是经过审慎思考,细致筹划,对其中利害也有深刻认识,也愿意担其风险。
否则,即便是王猛,他苟政也不是偏听偏信,苟政这样的人,最大的特点,
便是不为人左右!
不过,在此事上的考量,苟政此前或多或少有些肤浅了,就如他在堂间所言,他更多是因为想在关东地区找补点损失回来。
洛阳大捷,的確俘获颇多,然与关中被耽搁的时间、阻滯的发展进程相比,
那些收穫,却也不太算什么了。
在苟政眼中,这场仗还是亏的,而他並不是一个轻易愿意吃亏的主。正好大军已发,羌兵已败,趁势东进,扩大战果,也属顺势而为。
但在下定决心的同时,又难免瞻前顾后,厨不定,顾虑与普撕破脸皮所引发一切不可预测之变故,忌惮关中恢復大略再度受到影响乃至挫折....
这种如履薄冰、患得患失的心態,苟政自己或许仍未察觉到,但魔下如王猛这样的智谋之士,却看的清楚。
换作是三年前,苟政绝不可能如此犹疑顾虑,只能说,今非昔比了,苟政自认清醒务实,然而所处环境的改变,也必然让他发生著一些內在的、难为人知的变化。
千大事而惜身,此前在对桓温的討论中,苟政还以此评价於他,然而落到他自己身上,似乎也不能免俗,毕竟,他已经不是泥腿子、光脚汉了.::::,
苟政的顾虑,也正来源於此。然而,这恰恰使苟政忽略或者说遗忘了一点,
眼下的大好局面,所有推动中的改革与整顿,全部都建立在军事胜利的基础上。
无兵威胜势可恃,別说安心种由了,他苟政能在长安坚持多久都成问题。守是略,攻为术,当露锋芒之时,绝不应束手。
当然,也需要提前算好一笔帐,不管是经济帐还是政治帐,总要有利可图才行。
东掠之事,再经王猛一番深刻剖析,其中的战略考量与利害之辨,几乎是开了、揉碎了往苟政嘴里送,他岂能没有明悟。
而比起就事论事之所得,直面自己心態之变化,对苟政来说,或许要更为重要一些。
王猛却不知,他这番话,引发苟政自我反省,见他凝眉沉思的模样,心中也不禁纳罕,他所说的东西,並非什么深刻晦涩的大道理,以主公的睿智,应能轻鬆理解才是.::::
终於,苟政再度迈开步伐,沿著林荫小道慢步而行,光影在他身上交错,清风撩动飘散的髮丝,一抹笑容自嘴角泛起,带有少许释然。
一边走,苟政一边冲王猛道:“景略適才那番大论,於孤而言,有如醍醐灌顶,幡然醒悟,思近年之决策考量,更是冷汗迭出,几乎自陷毅中,自缚手脚!
如非景略真知灼见,点醒孤,今后为政治国用兵,只会越发困窘。
孤是一向喜欢占据主动的,想当年在河东之时,四面皆敌,屡陷生死危机,
哪怕最危险的时候,也从未被动挨打,而积极求变,寻求战略主动,而今....
“罢了,先不提这些了!”释放了一番情绪,苟政又紧跟著恢復常態,对王猛吩咐道:“景略见解高远,晃晃大略,仿在眼前,可將方才所述,撰写成文,
孤当时时拜读体悟,魔下重臣,也当学习领会。
此事也不当局限於你我二人之间討论,尤其德长那边需要传抄一份,东出虎牢,他是主帅,必须从战略上明晰策略,洞察利害!”
苟政交待中,满满都是对王猛的认可与重视,心头微泛波澜,嘴上则谦虚地应道:“既有主公之命,在下只有厚顏,拙笔献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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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之间探討內容,可超出『东掠关中』这件事本身了!”略顿,苟政神情格外严肃,问道:“景略认为,是时候了吗?”
苟政此问,多少有些莫测高深,但王猛稍一思吟,却领会到苟政在问什么。
只稍加思索,揖手道来:“此一时,彼一时!关中各项整顿,已然陆续铺开,携此大胜,主公之政,落实各地,已然不是问题。
倘辅弼將军满载而归,再兼大胜之势,趁机建制开国,凝聚內外人心,乃顺理成章!
主公对晋廷,也无需再虚而委蛇,这等不清不楚、非君非臣的关係,也无需再保持下去,关中文武官吏、將士兵民,也確实该有明確效忠之主了!
这,也是对內外人心的一次试探,如有问题,也便於及时处置,以免將来措手不及!”
“既如此!那大军东出,就不能仅仅看眼於掠夺人口財货了!”听其言,苟政神情间露出坚决之色:“对普军之態度与目標,该更加明確才是,以免將士难做!”
“打!看准机会,当对晋军施以坚决打击,战败了晋军,充豫財货方可任我军予取予求!”苟政轻咬著牙,冷声道:“还有,我军乃是王者之师,岂能行掠民之事,应当用『揽”,揽他个几万户人回来....”
“主公英明!”王猛莞尔一笑,拜道。不管用什么名义,抠什么字眼,关键是,能起实效。
“景略,从今日计议开始,便让我们掀翻普室大义,打破司马氏的狗屁正朔!”走出小道,暴露在夏阳之下,苟政感受著那纷涌而来的灼热力量,豪情大涨,爆著粗口对王猛道。
隨著苟政这边决心坚定,苟军此番东出,其作战目標与动作力度,可就要发生相应调整了。而有苟政明確的指示后,解除了作战限制的东征將士,会做下怎样的大事,给中原乃至天下局势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就难以预料了。
不过,在苟政给苟武的发文之中,对东出作战指示之中,有一点相当明確:
不惜与晋一战!
而得到苟政授权之后,苟武在东征的兵马调度与作战自標,也做了相应调整。简单地讲,就是找北伐普军麻烦去了,更准確地说,寻谢尚军晦气去了,谁叫他离秦军最近,並且已经被张遇拖得疲惫不堪?
在虎牢关內,进行军事动员安排时,苟武明確向摩下將领们表示,主公能否称王,他们这些人能否得到爵禄以及更多土地、財產赏赐,就看他打得怎样了。
就像王猛提到的,苟氏开国建制,需要一场战爭,一场与燕晋,最好与东晋的战爭。此前大敌中,司马勛、荷健、姚襄,都不具备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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