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贬苟 羈苟(1/2)
第200章 贬苟 羈苟
略阳公府,东馆。
这是一片占地不广、但设施布置相当精细的住宅区,乃苟政下令收拾出来,
供一些股朧文武、述职將吏、重要宾客临时住宿休憩之所。
在这初九夜,居於东馆內的苟氏高官將吏只有一人,弘农太守苟威。苟威当然是有资格住东馆的,毕竟是苟氏亲贵,又是此次东出的流血功臣,
回长安后,苟威又不出意外地整了些么蛾子,苟政于澄心堂內设宴款待诸將,敘其功劳,他“意外”地迟到了....
当然,苟威也是有正当理由,他伤情未愈,让公府內的医官先帮他诊治换药之后,方才姍姍赴宴。並且,苟威找了两名卫兵,用步架將他抬至堂间,一副伤重难起的模样。
然后,苟威就那么堂而皇之地躺著在澄心堂內,参与了剩下半场宴会。席间,眾將表情都极其古怪,丁良面带色,而苟政的表情也相当精彩,但终究没多表示什么,如常发言论战、饮宴敬酒,人家都作到这个份上了,何不让其表演完。
宴终之后,眾人面色异样,离席之时,联袂而出,丁良不阴不阳地对孟淳说了句:“若非涵养非凡、宽仁能容如主公者,岂能纵此跋扈之臣?”
对此,孟淳汕汕一笑,却並不搭话。杜郁听了,则轻声嘆了句:“上下尊卑不立,军法纲纪不肃,主公威严何在?何能安政治军?”
杜郁的感触,显是深刻的,而部分苟氏亲贵的作態与表现,已经引发苟氏集团下属外姓將臣间普遍性的不满了。几名东出功將中,只有罗文惠,有郭毅的提点在前,没有发表任何看法,只是默默地听著。
冬夜笼罩的略阳公府,空气间瀰漫著阵阵肉眼可见的寒气,两盏提灯释放著昏暗的光芒,指引著前行的路,甲士护卫下,苟政迈著平缓而稳健的步伐,穿过庭院与廊道,逕入东馆,直至弘农太守苟威所处居室。
堂室內火炉中的火苗欢快地跳跃著,罗幕垂掛的寢室內,苟威正裸著上身,
让一名妙龄女子为其擦拭身体,粗鲁的面庞上,儘是享受的表情。
苟政来得突然,一直到出现在面前了,苟威都还在愣神,呆呆地望著苟政那张严肃、漠然的脸,不由一个激灵,赶忙起身拜道:“参见主公!”
苟政审视的目光从苟威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慢慢转移到其肩胛、腰间、腿上的几处大创,眼神中也终於带上了少许感情,冷声道:“孤以为你,仍然伤重难起,看起来恢復不错,公府內的医药竟有此奇效?“
苟威在人情往来方面相当迟钝,但他也能听出苟政言语间的尖酸与挖苦之意,心头没来由一慌,猛地起身,很快又趴了下去,两手撑在地上,伤口牵动带来的疼痛,让他牙咧嘴的。
见其状,苟政伸手示意了下,立刻有一名亲兵上前,將苟威扶起,坐靠於榻。卫士取来一张胡床,苟政也提袍落座,淡淡地看著苟威:“伤势如何?“
闻问,苟威心下微松,赶忙表示道:“多谢主公关怀!除肩、腿动了筋骨,
余者皆是些皮肉伤,休养三两月——
“谁问身上金创?”苟政有些粗暴地打断苟威。
苟政严厉的语气,让苟威一惊,抬眼迎著苟政的目光,一副茫然不解的模样。苟政微微抽了口气,手指上竖,指了指脑袋,皮笑肉不笑道:“此处疾症好了吗?”
对此,苟威眉头紧皱,道:“末將脑子无病!”
见其状,苟政依旧一副克制的样子,抬手挥了挥,示意左右全部退到寢室外。
屋內的空气安静了半响,紧接著便见苟政暴起,怒道:“孤看你是病入膏育了!瞧瞧你这段时间乾的这些事,若非脑子进水,抑或受了重创,那些骄横跋扈、恣意张狂,是人臣所为?”
“你究竟想做甚?”一通劈头盖脸怒骂之后,苟政语气森然地问道。
冷冰冰的目光给苟威带去极大的压力,就仿佛一个回答不好,小命就要丟掉一般。主公似乎动杀心!但怎么可能,他可是苟氏大將,是功臣,才在战场上流了血....
“我,我別无他意啊!”苟威的脑子显然有些过载,迎著苟政的目光,只能委屈道。
“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苟政深吸了一口气,言语表情越显深沉了,虽是呢喃,但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进入苟威耳中:“你虽短智,却非无智,却为何屡兴失智之举?难道,一定要孤施辣手惩治!”
这一番话,感慨中带著一抹伤感,也极少见苟政露出这样的情绪,苟威非木石为心,更不是全然不通情理。如果是寻常时候,他或许立马能够找出一堆理由来,左右不过胡搅蛮缠、死不认错罢了。
然而此刻,见苟政那副伤感动情的模样,苟威心头却只有慌张。苟威对苟政是有些观察了解的,也知道这是个狠人,自己此番,似乎真的把“苟三郎”惹急了。
忍著伤痛,苟威直起身,张嘴欲解释,但一时间也的確不知说些什么了,说什么似乎都显得苍白无力了.:::
“你在长安,似乎还没有府邸吧!”突然,苟政问了声。
对著突兀的话题转移,苟威根本反应过来,本能地应承著:“尚未及置办!”
於是,苟政直接道:“孤在落索门內赐你一栋宅院,既然伤了,就在长安待著吧,好生养你的病,什么时候痊癒了,什么时候再谈下一步事项!“
听此决定,苟威脸色剧变,原本沉抑下去的情绪立刻高涨起来,梗著脖子道:“主公,末將无病啊!”
“你病得还轻吗?”苟政直勾勾地盯著他,质问道。
苟威一时訥言,眼神一闪,又道:“末將回长安仓促,若长久滯留,恐耽误弘农军政,若没有末將镇压“怎地?”苟政眼神凌厉,冷声道:“没有你苟太守,弘农士民就看不到明日的太阳?弘农的將士就不听孤调派了?也要隨你一起,犯上逆命?”
这话,苟威就是再狂妄,也不敢乱接,一直以来,苟政对功臣部將的跋扈或许还有所宽纵,若敢公然违令、自立背弃,那是没有丝毫容忍空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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