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盖有天助(2/2)
在这样的局面下,智谋与指挥的作用,实则也是有限的,而苟武能够依靠的,也只剩下长安的援军了。他能走的,也只有一条路:坚守待援。
不过,苟武还是做了两手准备,让诸將把魔下还能战的锐卒都集中使用,一旦事有不济,安邑该弃还得弃.....
同时,对城內防御布置,进行了一次换防,北、东二城,分別交由张珙、刘异二人把守,他们部下,保存相对完整。而氏军的下一轮进攻,大概率还是从北、东二门发起,这是由战场条件决定的。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经过白日一场血战,低军想要重新组织起来如此高强度的进攻,也不是容易的。毕竟,氏军氏卒也是人,不是铁打的。
守方的伤亡都那般严重,作为攻方,氏军的死伤,可一点都不小。拋开那些民夫不算,三日的攻防下来,氏军伤亡,便有五千余人了。
仅今日,在安邑城上下直接战死的氏卒,便有近三千。而东门进攻的氏族精兵,足足死了八百多人,足以让健心头滴血,这也是他选择鸣金收兵的原因之一c
此番隨著健西征,虽有三万之眾,但真正堪战之卒,也就两万出头,能打硬仗、苦仗的,则还要折半。而经此一仗的损失,对氏军实际战力的损失,同样比纸面上呈现的要严重。
而这样的攻城强度下,依旧没能攻克安邑,这对氏军士气的打击,显然是不可能小的,不些时间,重整旗鼓,恢復士气,贸然再进行攻城,是不智行为。
和城中的苟军一样,城外的氏军,状况也是不佳,尤其在战损报告初步出炉之后,更是压抑,一个个脸色极为难看。
而氏军將领们,如荷黄眉者,还忍不住向符健抱怨,说若再坚持一阵,或许就可攻克安邑。如今一退,此消彼长,相当於给了苟军缓和的时间,再想拿下,
恐怕得付出更大的代价。
对於军心士气的变化,蒞黄眉很敏锐地察觉到了,因有此虑。对此,健也只能儘量从容耐心地解释,他几番筹谋,调动防御,发起致命一击,守军仍能顽抗,且士气不消,显然是早有准备的。
在当时那种局面下,一味的坚持,只是徒增伤亡罢了。他选择收兵,只是暂避其锋芒,待守军这股士气泄掉之后,再发起进攻,自可摧枯拉朽。
因此,符健决定,暂时停止进攻,整顿兵马,抚慰士卒,恢復士气,同时从河东各县,搜掠军事物资。待得个几日,一举克城。
在私下里,健则將洛、黄眉等氏子弟叫来,解释道:“城中守將,
是个能人,竟能看破我的筹谋,不易对付!
形势至此,定不能执著蛮干,白日已伤亡我上千族部儿郎,不当再扩大损失,否则何以制诸军,驭赵人?尔等各还还本营,恤部卒,抚土心。
安邑贼军,吾另设谋破之!”
健对於局势的判断,还是很准確的,假使给他几日休整的时间,恢復补充之后,再以大兵凌城,苟武能够守住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的。
另一方面,经过白日一战,健战略战术,都不得不有所转变了,至少对苟军的重视等级,进一步上升了。
须知,苟军精锐,大部分都隨苟政西征关中了,留在河东的,实力恐怕不足苟军十一。但就是这样一支守军,在经过与并州军一番力战后,还能爆发出如此强大的能量,表现得如此难缠,就不得不让健多些思量了。
安邑尚且如此,论蒲坂,论长安?
如果说,符健最初的目標,是速下安邑,然后卷甲西进,渡蒲坂,略冯翊,
下长安。那么,经过职关之后,所遭遇的这一系列抵抗,都让健警醒了。
虽然一时间很难接受,但仅凭他这三万步骑,在苟军已然有备的情况下,想要完成攻略长安、鼎定关中的战略目標,恐怕不会如预想般的顺利。
因而,胃口不能一次太大,战法也需要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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健的確是个优秀的统帅,通谋略,辨形势,也能根据形势之变化,调整策略,而非一味求成。
在这一夜,健躺在行军榻上,辗转反侧,脑子里除了如何克安邑,更多的,反而是如何在接下来击败苟军。包括后勤问题,苟军的援军问题,都有细致的思考。
甚至於,健都做好了,进行一场长期兵的打算。比起氏军,恐怕苟军更希望速战速决,毕竟他们在关西的底蕴太浅,名望太低,一旦相持日久,关中必然生变。
同时,枋头集团在关西地区的號召力,也不是苟军能够相提並论的,凭藉著老洪几十年的积累,没有变故,也能帮他搞出些动乱来.....
如果能给健更多的时间,能让他从容不迫地设计图谋,苟氏集团还真就十分危险,苟政最缺的就是整合关中的时间,如何能够在符健的精心筹谋针对下,
平稳度过呢。
但是,上天给健开了一个玩笑,一个天大的玩笑,一个突如其来,一个措不及防。
就在三十日晚,临近子夜时分,在健昏昏沉沉,將眠未眠之时,一个满身狼狈,面色焦急的符氏族人,自东面而来,求见健。
而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把健的瞌睡给惊没了:“大王为麻秋所谋,已故枋头大乱,王叔(安)与辅国將军(雄)请世子速速回师,主持大局!”
等健听完关於枋头老巢变故的具体情况时,更是惨豪一声,差点闭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