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魏武遗风否?(1/2)
天蒙蒙亮,
西门庆刚睡醒正用井水拍脸消肿。
荣早已在演武场练了半个时辰枪。
白净面皮映著晨光,红缨在朔风中炸开朵朵焰火。
他听见身后脚步声,枪尖顺势点在青石板上,震得露珠簌簌而落。
荣转身时,正见西门庆趿著双草鞋倚在廊柱下,俊脸上掛著两个黑眼圈。
西门庆昨夜还考虑著要不要给自己学个编草鞋的手艺,
要知道刘皇叔可借著这手艺拐来不少兄弟。
“哥哥好早。”荣转身时,
“不及贤弟勤勉。”西门庆笑著拋来酒囊,“青州老窖,暖暖身子。”
“哥哥这掌印倒是新鲜。”白脸小將一脸的揶揄,
“野狸子挠的。”西门庆若无其事的眼神飘忽。
荣仰头灌了两口,烈酒烧得胸中滚烫:
“粮车卯时便到了,三百石粟米分毫不差。阵亡兄弟的抚恤金也发下去了,有个瘸腿老卒捧著银子直磕头。”
他抹了把下巴上的酒渍,银甲鳞片碰得叮噹响,“痛快!比射穿十面箭靶还痛快!”
西门庆用手捂著发胀的太阳穴,昨夜喝的酣畅,现下脑仁还突突跳:“刘高倒识趣。”
“岂止识趣!”荣不禁大笑,“简直就是諂媚,我看那老狗送粮时急的连官靴都跑掉了。”
他忽地压低声音,“那柳氏......”
不待他说完,
柳蘅芜端著漆盘转过月洞门。
素白襦裙外罩著玄色披风,正是昨夜西门庆那件。
金步摇换作白玉簪,倒显出几分清水出芙蓉的雅致。
“大人用些醒酒汤。”
漆盘“噹啷”落在石桌,震得瓷碗里薑片打转。柳蘅芜指尖还沾著灶灰,丹凤眼却狡黠瞟向西门庆左脸,
荣枪桿横拦:“嫂夫人且慢,这汤......”
“怕我下毒?”柳蘅芜凤眼一剜,舀起半勺便往唇边送。
西门庆一惊,
你喝了我还怎么喝?
这未免也太过曖昧了,
不行,绝对不行!
他劈手夺过仰头饮尽,喉结滚动时瞥见她眉眼含笑。
荣摸著鼻尖訕笑:“哥哥豪气。”
银枪忽地挑起披风系带,“只是这蜀锦难得,沾了灶火气可惜。”
柳蘅芜轻哼一声,拂袖而去,披风却仍裹得严实。
西门庆摩挲著碗沿苦笑:“这娘子像团野火,近了灼人,远了又冷。”
“野火好啊。”荣並指弹枪,金鸣声惊散庭中雀鸟,“烧尽腐草,来年才有新芽。”
他忽地正色,
枪桿在沙地上画出青州地形,
当下有兵又有粮,荣又动了剿匪的心思。
“如今粮草充足,小弟想趁著秋收前剿了清风寨匪患……”
他猛地戳向东北角,“王英那廝上月劫了菜州商队,十八口人全吊吊在松林里餵鹰。”
枪尖突然被描金扇压住。
“贤弟可知为何年年剿匪,匪患愈烈?”
西门庆摺扇轻点沙盘,在清风山位置画了个圈,“今日灭王英,明日钻出个李英。不如……”
扇骨“啪”地敲在山头,
“我们来做这清风山主。”
荣虎目圆睁,银枪“噹啷”杵进青砖缝:“哥哥莫不是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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