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鄆哥儿(1/2)
卯时三刻,鄆哥的竹梆子声比报晓鸡还准。
“西门大官人——新鲜的甜雪梨嘞——”少年清亮的叫卖声穿透雕窗欞,惊飞了檐下筑巢的燕子。
春困夏乏秋打盹,
西门庆抱著锦被烦躁地翻了个身,
迷迷糊糊摸到枕边玉势才悚然惊醒,第无数次认清自己穿成阳穀县头號黄毛的事实,心里更烦了。
廊下梆子敲得更急了:“大官人以往每月都订的十筐雪梨,小人今儿都挑来......“
“不要不要不要!”
西门庆带著起床气,抄起填著香茅的枕头狠狠砸向窗框。
穿越前要被施工队吵醒,穿越后要是还得被卖水果的吵醒,那我不白穿越了吗?
竹帘哗啦晃动,惊得石榴落了一地。
梆子声戛然而止。片刻后,鄆哥带著哭腔的嘀咕隨风飘进来:“定是那王婆茶坊又进了时新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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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盘珠子的噼啪声渐渐远去,西门庆不甚在意,这床榻实在是太舒服了!
绸缎面料比小娘子的玉肌还要滑,
西门庆迷迷糊糊又进入了梦乡。
已经是日上三竿,
竹篮里的雪梨在日头下渗出细密水珠,鄆哥蹲在茶坊对面巷口,第七次数著今天没卖出去的梨。
没了西门庆这种土財主,生意实在是太难做了。
王婆茶坊檐下的青布酒旗被风吹得捲起边角,露出半截“蜜“字,刺得他眼眶发酸。
“刘二哥这话当真?”
隔壁酒肆突然爆出阵鬨笑,鄆哥耳朵倏地竖起。
透过竹帘缝隙,正见胳膊刘小二举著酒碗,胳膊上青紫绣隨著动作乱晃:
“那日我还未摸到潘小娘子的汗巾子,西门大官人带著四个小廝从天而降......”
他故意拉长声调,周围泼皮们配合地发出嘘声。
“你们是没瞧见西门大官人那眼神,跟要吃了人似的!”
“早知道是西门老爷瞧上的,给我八个胆子也不敢碰呀!嘿,幸亏兄弟我机灵,直接就是一个纳头便拜!”
“给西门老爷的火气一下子降下去了,嘿!要我说勾搭妇人还得是西门老爷,那个词文人怎么说叫来著?……叫偷香窃玉!”
酒肆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酒碗碰撞声中,有人怪笑道:“这几日总见西门庆往王婆茶坊钻,莫不是两块羊肉一锅燉了,老羊肉反倒合了嫩豺狼的胃口?西门大官人还好这口老菜梆子?”
满座泼皮一阵鬨笑,独有一个穿油绿衫子的閒汉捻著须道:
“兄台会错意也,那茶坊檐下三盏灯笼——”说著以箸蘸酒,在桌上画了个葫芦形状,
“明面上卖的是蜜饯梅子,暗地里乾的可是牵线营生。”
忽有醉汉拍案,震得酒盏歪斜:
“怪道昨日见个遮面的小娘子闪进去,那腰身看著便叫人心热!”
剩下的內容鄆哥已不想再听了,
原来王婆耍了这样的腌臢手段抢走了西门老爷的生意!好,当真是好手段!
鄆哥怒火中烧,
不讲武德是吧!
竹帘哗啦掀起,鄆哥抄起竹篮就衝进茶坊。
“王乾娘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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