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211.真相（2/2）
静室內恢復了死寂，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啪声。
“要追她回来吗？”
目睹一切的周芷若，端著茶盏的手抖得更厉害，颤声问道。
“不必，她一时无法接受，想通了自会回来。”
陈霄语气淡漠，如同谈论天气。
周芷若只得沉默下来。
她全程目睹了赵敏的崩溃，和陈霄那冷酷到极致的平静，九十年前？岂不是说，面前之人，竟是和峨眉的开山祖师郭襄女侠同时代的人物？
这些词句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却让她对陈霄的恐惧攀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一股更深沉、更冰冷的念头在她心底滋生。
祖师早已化作一捧黄土，可面前之人却依然维持著青葱年华，这样的魔头，真的能被战胜吗？
武当山上那位號称武林第一的张真人·能吗？
自己身上的牵丝引，还有解脱之日吗？
她的眼神闪烁不定。
与此同时，武当山，紫霄宫后山。
月华如风，月光如水。
张三丰一袭素白道袍，立於崖边，望著山下隱约可见的灯火，白眉长须在夜风中微微飘动，气息与整座武当山浑然一体，却文带著一丝凝重。
张无忌和殷梨亭侍立一旁，两人的面孔上同样布满凝重，眼神中更有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撼。
如今的武当七侠，死的死，被抓的被抓，竟然只剩下了殷梨亭一人，显得武当派更加萧瑟。
“师公———您说的，都是真的？”
张无忌的声音有些乾涩，“那个覆灭了六大派的人，真的是九十年前围攻少林，被您被当年的您重伤的那个锦衣卫镇抚使？你们·还是从小一起在少林长大的玩伴？”
张三丰缓缓点头，眼中掠过复杂追忆，仿佛穿透九十年尘埃，看到少室山下两个一同挑水、习武、偶尔偷懒的少年身影。
“是他。”
张三丰的声音低沉而沧桑，“当年他性情偏激，野心勃勃，认为只有掌握绝对的力量和权势才能改变一切，在我们被少林驱逐出来后，我加入了佛笑楼，而他，则进入了镇守太监刘瑾的魔下，
成了一名官兵。”
他顿了顿，看向张无忌，“当年我创出太极拳，仍险死他手，如今他功力更胜当年，屠戮少林、峨眉，逼上武当，所求恐非权势，而是武道之巔，乃至—窥探天地之秘！”
此时此刻，张三丰隨手摘下一片松针，那松针在他指尖悬浮，缓缓旋转，仿佛蕴含著天地至理“我困於阴神境巔峰多年，只差一步便可破入阳神，他或许正看中此点，欲以这江湖武林为祭，逼我突破，成为他的磨刀之石。”
“他—竟是为逼您而屠？！”
张无忌心下一漂，寒意自脊椎升起。
百年的宿敌，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跨越时空的追杀！
这其中的恩怨情仇，沉重得让人室息，他想起光明顶上那“先诛少林，后灭武当”的刻字，那漠视生命的冷酷，以及將师叔伯们作为人质的卑劣行径，都让他心中怒火翻腾。
“此魔，难道真的非人力能敌？”
身旁，殷梨亭性情温和，此刻也忍不住握紧了腰间的长剑，眼中悲愤交加，“他视人命如草芥，屠戮我正道同门，此仇不共戴天！师父，明日我和您一同出战！”
张三丰没有回答，而是將手中的松针轻轻弹出，那松针无声无息地没入远处的山岩，只留下一个细不可查的小孔。
隨即他才转过身，目光如古並深潭，看向张无忌和殷梨亭，也仿佛看向那即將到来的命运。
“不必了，明日是劫数，亦是机缘。”
张三丰的声音平静下来，带著一种勘破生死的淡然，“他欲以战破境，为师又何尝不是？九十年的恩怨，终须了结———“
说著，他又看向张无忌，“无忌，此战凶险万分，你需谨守心神，见机行事，若师公我未能阻他，守护这方天地，护佑苍生之责，便落在你肩上了———“
“可是！”
张无忌有些错，“可是我能够做到吗？”
“不要妄自菲薄！”
张三丰鼓励地看著张无忌，“师公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你这般机缘强横之人，如你所言，你先是在山崖底遇到了叛出少林的火工头陀，引诱他教你九阳神功，瞬间跃升到和师公我同等的境界，
然后又机缘巧合误入明教禁地，发觉成昆阴谋，而后在小昭姑娘的帮助下习得乾坤大挪移———”
“都是走运罢了。”
张无忌也有些无语，听师公所说，自己的运气的確是好的有些过分了。
“但是还不够。”
张三丰继续开口，眼神中有著敦促，“今夜无事，师公將交给你一套我百岁时才创出的剑法，
此剑法由师公早年对抗董天宝的太极拳延伸顿悟，称之为一一太极剑法！”
“太极剑法？”
张无忌不由得眼前一亮，“师公，我愿意学！”
“嗯，相信你学会之后，在剑法和武技方面，也能晋升为高手之林——“”
说著，张三丰单手一招，身旁殷梨亭的长剑便主动进入张三丰的手中，隨即一套玄而又玄，似缓实快的剑法顿时展现在两人的面前。
这套剑法玄而又玄，却又带著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的韵味，看著张三丰的剑法，张无忌的眼神也变得越来越亮。
等到剑法彻底舞动完毕，张三丰抬首望向浩瀚星河。周身气息悄然变化，不再仅是融入天地，
更隱有驾驭天地元气之势。
一股无形的威压缓缓瀰漫开来，虽不霸道，却厚重如山岳，深广如渊海。
显然张三丰也在调整，在蓄势，在触摸那层困扰了他数十年，此刻却被宿敌逼得前所未有的清晰的阳神境门槛。
张无忌看著师公那如岳临渊的背影，感受著那股越来越宏大，越来越贴近天地本源的气息，心中的震撼渐渐沉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前所未有的坚定。
无论对手是人是魔，是百年宿敌还是今日的灭门仇寇，明日武当山巔，都將迎来决定武林命运的一战！
山风鸣咽，捲起松涛阵阵，仿佛在为即將到来的风暴低吟。
重阳前夜，暗流汹涌，杀机已凝如实质，只待朝阳初升，便要撕裂这最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