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心生离意（1/2）

暗影岛的黑雾宛如凝固的墨渊，翻涌的暗潮将岛屿与外界彻底割裂，往昔那些记载于古籍中的诡谲传闻，终究成了难以验证的传说。

曾铺天盖地的亡灵大军已不再如往昔般肆意游荡，仅余零星的残魂在雾霭中若隐若现，似在诉说着这片亡者国度正经历着不为人知的剧变。

“把黑雾研究得差不多了，佐伊那家伙倒好，又不知道蹿去哪儿撒野了。”周显摩挲着手中泛着幽光的人皇幡，指尖无意识叩击着班驳石桌。浓稠如沥青的雾气顺着他脖颈缠绕而上，在苍白皮肤上凝结成细密的水珠，宛如暗影岛的无声嘲讽。

这座被死亡笼罩的岛屿没有昼夜之分，唯有黑雾的浓淡暗示时间流逝。周显将人皇幡收起。心里默数，自穿越到这片亡灵盘踞的禁地已过去两月有余——以佐伊那古灵精怪的性子和近乎不讲道理的强大实力，本该早来会合。此刻岛屿上空空荡荡，只有腐骨在雾中发出呜咽，要么是那丫头在哪个地方玩疯了，要么他握紧腰间悬浮的黑雾短刃，掌心渗出的血珠滴在地上，瞬间被黑雾吞噬。

“再耗下去，真要变成暗影岛的新‘居民’了。”

周显喉间溢出一声自嘲的轻笑，靴底碾碎脚边的骷髅指骨，脆响惊散了蜷在腐木上的幽蓝鬼火。他用力甩了甩头，试图将那些关于佐伊的不安念头甩出脑海，金属护腕撞在额角发出闷响，在死寂的雾霭里格外刺耳。

潮湿的雾气裹着格温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某种易碎的震颤：“你要离开暗影岛了？”

周显转身时，正撞见少女半透明的裙摆被阴风吹得猎猎作响，银蓝色的发丝间缠绕的魂火忽明忽暗，映得她眼眸里的水光格外清亮。

这个总是安静裁剪亡灵的灵罗娃娃，此刻却像被惊起的蝴蝶般慌乱。她指尖无意识揪着腰间的缎带，绣着蔷薇的布料被揉出褶皱，那些本应永恒凝固的表情纹路，竟在瓷白的脸颊上晕开细微的涟漪。潮湿的黑雾漫过她的脚踝，将两人之间的距离氤氲得模糊不清。

周显喉结轻滚，垂眸道：“该走了。”

他的声音像被暗影岛的黑雾浸透过，带着难以察觉的沙哑。

“再留下去，说不定真要被这鬼地方同化了。”说着抬眼望向浓稠如墨的天际，却在余光瞥见格温攥紧的裙摆时，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格温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裙摆上的蔷薇刺绣，绣线早已被暗影岛的雾气浸得发潮。瓷制的心脏本该不会悸动，可此刻胸腔里却像是被塞进团纠缠的蛛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细微的刺痛。

她看着周显的背影，蓝色长发垂落遮住半张脸，连带着那些翻涌的情绪也一并藏进阴影里。那些曾以为永恒不变的寂静，在知晓他要离开的瞬间轰然碎裂，连空气中漂浮的亡灵絮语都变得尖锐刺耳，闷得她几乎想要扯开胸口缠绕的缎带。

周显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打破凝滞的空气。他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又松开，最终抬起头，目光落在格温泛着微光的眼眸上：“与其待在这终年不散的黑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