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5章 老家来人(求月票)(1/2)
第675章 老家来人(求月票)
“张义对此怎么说?”
杨荣和何志远对视一眼,偷瞥戴春风的神色,只见他面沉如水,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一时之间难以窥测揣度。
顿了顿,由杨荣这个旁观者开口,将刚才在办公室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戴春风,包括张义质问两人以及张义暴怒拔枪要通缉郑呼和。
戴春风听完一言不发,表情沉闷,看不出喜怒,凝神思忖着。错愕、恍然、愤怒、质问,甚至是暴怒,张义的种种反应,似乎符合一个被栽赃嫁祸者理清真相时应该有的样子。
但事实真就如此吗?会不会在演戏?
尤其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郑呼和以及他说过的那些话,此刻就像一块疙瘩凝结在他心里,膈得他心里发慌,一阵从事特务工作以来从未有过的恐惧浮现在心头。
确实,他从未遇到过如此高明的对手。
心头不禁浮现出一句话——最顶尖的特工最终极的手段玩的是人心。
“人总笃信目之所及的真切,却忽略感官的局限与偏见的裹挟,殊不知亲眼所见的表现,往往恰是对真相的遮蔽。换句话说,真相本无定形,重要的从不是它本身,而是人囿于成见、执念和惯性,执意选择相信的‘现实’.”
此刻在心里咀嚼着郑呼和说过的那些话,虽然对诸如“信息茧房效应”之类的词不甚了解,但好歹干了这么多年的特务,见多识广,以他自己的意思理解,那就是-——
人有时候处在一种自我认识的藩篱里,眼界、心胸一时都搁浅了。
“我是这样的人吗?”戴春风扪心自问,思忖着,久久没有答案。
知人智者,自知者明。可同样的,非知之艰,行之惟艰。
见戴春风久久不语,杨荣和何志远面面相觑,同时又感同身受,毕竟他们也想弄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个故事。
倒是戴春风,此刻眉头已经舒展开来,脸上早已乌云尽退,好像刚才的事压根没有发生,他转头看着两人,和颜悦色地说:
“云义还在审讯那个日本女间谍吗?”
杨荣顿时感觉戴老板真是一个深不可测的人物,心中敬畏更浓。他眨了眨眼,说道:
“是,在审讯室,我刚才听到行动处的人出去了,应该是审讯有进展了。”
“招供了?”戴春风看向何志远。
“这个我不是很了解,刚才我和老杨一直在办公室。”说到这里,何志远觑着戴春风神色,小心翼翼地说,“要不属下去问问?”
戴春风默不作声,沉思了一会儿,问道:“还有谁知道录音的事?”
“除了那个日本女间谍,就我和老杨、张义三个,哦,我手下的沈临锋听了个开头,就被老杨支开了。”何志远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局座放心,我马上下封口令,录音的事一个字都不会透露,违者军法从事!”
“家丑不可外扬。先有张义,再有王新亨,或许下一个就是我戴雨农。”戴春风心里说道。但他依然不显山不显水地问道:
“你们觉得郑呼和那些话是刻意为之,还是在不知情的状态下说的?”
这话问到关键了。
何志远一听,心底一动。这个问题,他和杨荣刚刚才探讨过。
“局座,不好说,各种可能都有,毕竟红党向来狡猾。老何,你还坚持自己的看法吗?”真是想到什么来什么,果然,杨荣抢先开口,目光与语气里都有些深长意味。
“哦,说来听听。”戴春风马上来了兴致。
何志远心里骂娘,此刻他本想把事情说得委婉一点,毕竟谁也不敢轻易为此事兜底,但杨荣这么一说,又面对戴春风深藏不露的眼神,他不免有些慌乱,也不敢掩饰,马上一五一十把刚才的说辞复述了一遍:
“属下倾向于后者,这种录音设备藏在唱片机里的玩意,我们军统也是前段时间才从美国弄回来,日本人可能有,红党不可能见过。”
听罢何志远的陈述,戴春风不置可否,他把抽了一半的烟丢在地上,又随手点上一支,还是吸到嘴里就吐了出来,吸了几口:
“其实,这件事不难办。”
说着,他看了一眼手表,示意杨荣和何志远走近前来,“马上集合你们的所有人手,包括外围、帮派分子、线人,守住码头、火车站、汽车站以及全山城各交通要道,马上展开全城搜捕,今晚必须将姓郑的给我缉拿归案。”
“是!”杨荣和何志远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对方眼中的苦涩,这个郑呼和无疑是个棘手的对手,想抓住他岂是那么容易的?但军令难违,只能硬着头皮应下。
“去吧,希望你们齐心协力,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两人走后,戴春风将烟丢了,揉了揉太阳穴,向审讯室走去,到了审讯室外,他脸上已是春风满面的样子。
夜色渐浓。
沈临锋正带着行动处的人拿着小蝶的画像在浣云阁几公里外的大街上不厌其烦地寻找目击证人。
这时,一个小特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沈组长,处座找你。”
“知道了。”沈临锋停下脚步,站在隔街看着对面的一个小公园,有两个行动处的手下正躲在那里抽烟。两人显然也看见了他,见沈临锋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顿时有些慌神,连忙将烟头掐灭。
两人的直接上司是个队长,此时站在沈临锋背后,皱眉瞪眼看着两人,意思是说:“这下玩大了吧?”
两个小特务惶恐不安,不敢看沈临锋,其他几位平时关系不错的特务站在一旁,暗暗替二人捏了把汗。沈组长如今风头正劲,这二人还敢偷懒往枪口上撞。
沈临锋原本很恼怒,刚要发火,想了想,还是算了,和气地说:
“最近大家压力大,精神紧张,适当放松下也没关系,但还是要打起精神来,只要找到目击者,就是大功一件。”
听他突然这么一说,大家顿时如释重负。
“你们继续找,有线索,立刻上报。”
沈临锋走后,一众便衣也去了其他街道寻找路人。
他们走后没多久,公园旁的小路上,传来一阵狗铃铛的声音。
一个穿着灰色长衫、黑色裤子、黑色皮鞋的男人,牵着一只呼哧呼哧地吐着舌头的小狗,走了过来。
他牵着狗一直沿着小路走,走进公园深处,坐在了一张长椅上。
他谨慎地四下看看,见没什么异常,伸出一只手在长椅下面一阵摸索,直到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圆纸筒,才收回手起身离去。
很快,他便离开公园,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木制的地板、烟灰色的墙面,客厅和卧室一体,这是一户再普通不过的老旧筒子楼房。
屋内,一盏台灯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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