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故时山海（2/2）

季月年挑了挑眉，道：“这是何意？”

黑袍少女轻笑着摇了摇头，道：“我所能见到的东西，别人未必能够见到。”

季清婵望着他的眼眸，道：“当真只是如此么？”

黑袍少女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季月年并未回头，而是感应着月灵小境之外的灵机气运，不曾开口。

待其回过神来，那掩藏在黑袍之下的生灵已是堪堪转过身，在季月年身侧走过，行入淮阴殿之中，只余了隐约漫入口鼻之间的少女发香。

季月年点了点头，道：“北俱芦洲生灵的神魂气息极为纯净，充斥着道家源教的浸染，我等虽然是由同样在三十三天天庭教化之下的东胜神洲而来，可东胜神洲却并未封闭，其洲境生灵的神魂气息并不似北俱芦洲生灵这般纯净单一。”

此时的东海边缘，月灵小境化作一点微不可察的湛蓝微尘，在海境之上急速穿行，虽然此次不曾借道幽冥，不过即使是在地境人间之中穿行，以此小境洞天的恐怖速度，行至北俱芦洲洲境也只需数十日工夫而已。

黑袍少女不语，竟是遥望着星灵境底，沉默了下来。

季清婵走到星渊银河之畔，任由星星点点的瑰美星芒落在自己的发丝之间，道：“你终究不曾与那仙灵公主结为仙姻。”

“若是我不曾记错，方才那光幕溃散之前，所显现出的乃是元衍之国的景象。”

又过了数日工夫，光幕之上所显现的景象已经完全是北俱芦洲风物，就连那些光幕底部急速略过的苍茫山海，都隐隐约约携带着一丝道家清静无为的气息。

季清婵行至其身侧，继续道：“依稀记得，当初你修至渡因果之境，是我独自下了树冠山阙，前往元衍之国，将那通明真殿之中的真像尽数斩灭。如今想来，虽然记忆清晰宛如昨日，可事实上却已经过了数千年之久了。”

季月年在淮阴殿的殿门之下静立许久，直至那心底的悸动逐渐归于平静，这才行至星渊银河之上，瞳孔深处有金焰黑火弥漫，拂袖之间，此处的星空之间出现了一面巨大的光幕，其上显现的乃是翻滚不休的大海海浪。

“诸般机缘巧合之间，你已是挣脱了州天规则之下光阴长河的束缚，成了不为任何生灵所知的‘变数’，无论多么通天彻地的生灵，都推算不出你的过去未来。”

“如今惟一的束缚所在，便是‘镜里寻，水中捞月’的因缘，若是能够溯净真灵，将此隐患消除，那你便算得上是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此后于我而言有着无法形容的极大助益。”

那黑袍少女见他不言，柔软嫣红的唇角稍稍勾起，道：“你怎地不说话？”

季清婵侧过头来，一双清灵明澈的眼眸定定地望着大殿阴影之下的季月年，道：“季月年，你可知晓，那日里我在你的梦境之中望见了谁？”

季月年略一沉默，道：“你乃是已经挣脱州天束缚的天象身鬼，不会再沾染任何洲境气息，自然无需有此担忧。数十日以来，我一直都在蕴养神魂，此时尚需再行蕴养数日工夫，才能完全洗净神魂之上的驳杂气息，届时取些北俱芦洲洲境气息稍稍灌注，便可以踏入洲境了。”

“那便依你所言，”季清婵行至其身前，轻声道，“我就在此等候。”

“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