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4章 万花摇落，漫天飞琼（2/2）

巍峨殿宇之下，圣婴大王走到云海边缘，望着席地而坐的季月年，唤了一声。

季月年稍稍低垂着眼睑，眸光之中却依旧有着那个红裙少女的倒影。

圣婴大王但觉无趣，敛去笑意，神情稍稍肃然了些，道：“我这里却是有一件要事。”

琴音绕耳，红袖盈香。

季月年轻轻点了点头，道：“我与圣婴道兄萍水相逢，本就无意隐藏身份，只是道兄不曾问过，我也不曾说。”

……

……

那红裙少女霓裳袍袖翻舞，踏风而上，青丝墨染，若仙若灵，身周萦绕着瑰美嫣红的彩光，眉眼如画，白皙的小脸清艳绝美，仿若自梦境之中走来的天女。

栖狐小公主唇角轻勾，道：“牛圣婴，你素来对于音律一窍不通，我在你面前献乐，岂不是对牛弹琴么？”

“我听小公主说，你唤作‘玄阴’，是么？”

圣婴大王稍稍沉吟，缓缓道：“玄阴道兄可是那修法于洛迦山潮音涧、唤作‘季月年’的南海第九佛子？”

云海翻涌，狂风渐起。

其青碧裙裳翻扬之间，一朵瑰丽清濯的九瓣青莲凝聚而现，神异至极的湛青光虹化作琴弦，垂于指间。

此言落罢，她便身化飞虹光影，在璀璨烟火之间席卷而去，遥遥落在了鸾台之下，朝着红裙少女道：“既是姐姐开口，自当遵从。”

红裙少女抬眼看了看季月年所在之处，身形四周有着妆红光晕萦绕而起，其眼底氤氲着盈盈水波，似中红蝶般御风而上，落在了如明镜般的白玉殿砖之上。

一旁的玄衣男子开口赞道：“此女的绝色姿容甚至比栖狐小公主更甚之，当真是地境无双的美人骨相。”

映入眼帘的依旧是翻涌不休的雪白云海，此处正是玉狐仙宫永夜天边缘之处的起居宫殿，前时仙宴结束之后，圣婴大王便向玉面公主将此处宫阙讨来，暂且让予了季月年。

季月年侧头看了他一眼，眸光沉静如雪，并未开口。

圣婴大王神情有些振奋，继续道：“我也是刚刚才知晓，那哪吒小儿竟然得了南海道统第十三佛子的位置，那厮可是强横的很，而且南海诸多佛子之间的比较，亦是背后势力的比拼，若是仅凭此时摇摇欲坠的瑶池圣境，玄阴道兄要争夺那潮音涧之主尊位，只怕是力有未逮。”

此言落罢，她便毫不犹豫地转过身去，在漫天灯灯火的映彻之下，身形溃散作了无数嫣红的光点，随着火光虹扶摇而上，不过数息便消融在了永夜天穹之上。

季月年道：“圣婴道兄但言无妨。”

夜幕之上的阴月洒落皎白月光，她在琴音流淌之间轻步曼舞，似乳燕归巢，霓裳纱袖翻扬而起，又似鹊鸟夜惊，闲婉柔靡，杳远低鸣。

吃了她一挂落，圣婴大王讷讷无言，不再开口。

天泉玉带映照之下，她身着宫装霓裳缓身而落，身后是玉狐仙宫永夜天的灯灯火。

纱袖翻扬之间，她立在季月年身前，纤美白皙的削葱玉指轻拂，将其面上的模糊仙光尽数拂了去。

此言落罢，仿佛就连那无边云海都静止了一瞬。

玄衣男子叹道：“在这玉狐仙宫永夜之天，竟是见了霓裳天女蹁跹而舞，此行不虚。”

愈来愈多的生灵望见了此处情景，皆是将目光投向了红裙少女这里。

圣婴大王的笑容有些促狭。

季月年瞳孔之中隐有旋涡轮转，轻声道：“不知玉狐公主能出多少力？”

圣婴大王神色自得，翻袖抚掌，道：“积雷山摩云洞天乃是六境道场，与瑶池圣境相差仿佛，可那瑶池圣境的上圣娘娘归墟而去，你身后已经没有了六境生灵撑腰，可你若应了我二娘的口谕，就连我父亲平天大圣都可以为你背书！”

顿了一顿，他又道，“我父亲一向交游广阔，且不说积雷山之中凌霄三境的生灵多如牛毛，甚至就连周遭那些四境、五境的生灵，都能轻易请来助势！”

不知过了多久，暴烈的狂风呼啸嘶吼，撩起了雪绶仙衣的袍袖。

圣婴大王的声音依稀在耳畔萦绕，季月年独自站在云海边缘，漆黑如瀑的长发随风翻扬而起，雪袍宽袖掩映之下，其眸光清冷如雪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