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8章 死劫（1/2）

第648章 死劫

就在季月年真正意识到此事之时，四周的雷霆暴雨蓦地停滞下来，随后便化作虚幻的光影急速褪去，取而代之的则是星灵境底的瑰美之景。

“季月年。”

冷澈清灵的少女声音传入耳畔，黑袍少女在星渊银河之上翩然而起，轻轻落在了季月年身侧。

季月年并未理会身旁的黑袍少女，而是死死地望着身前数丈之处悬着的落雪神剑，面色仍然有些苍白。

“季月年。”

黑袍少女的语气稍稍重了些。

季月年怔了一怔，似是有些恍神，侧头望向季清婵，并未开口。

季清婵伸袖掀开掩藏着自己的黑袍，清澈明透的眼底泛着好看的妆红光晕，一眨不眨地与季月年对视，道：“你有些变了。”

季月年的嘴唇稍稍抿紧，依旧未曾开口。

季清婵靠得近了些，使得季月年的瞳孔深处都倒映了些许嫣红色泽，道：“没了她，你便没有了底气，便畏首畏尾了么？”

瑶玉曾经问过那个白发白瞳的雪衣少女，为何从来都不曾开口说话，只是那个答案，季月年永远都不可能知晓。

可就在下一刻，那白瞳少女的虚幻身形寸寸崩碎，最后倒映在季月年瞳孔深处的，是她第一次完全展露，不曾遮掩半分的眸光，那是隐藏在她冷淡神情之下的深深眷恋。

季月年神情有些怅惘，亦是望向了眼前这柄即将彻底凝实的落雪神剑。

曾经那白瞳少女踏剑而立，冷着脸在剑身之中取出尸鬼本源的画面流淌而出，使得季月年这里的神情愈加失神。

雪绶仙衣袍袖轻拂，季月年伸出手掌虚虚一抓，指间却只残存了细碎的雪白光影。

想到这里，俊朗青年竟是直接跪坐在了云间，面如死灰一般。

灰暗光幕死寂枯槁，静静地悬于数丈之外，其加持在季月年真灵之上的牵扯之力愈加恐怖。

……

季月年望着少女明透清澈的眼底妆红，缓缓松开了手掌，侧过身去，一言不发地朝着星渊银河之上的淮阴殿走去。

季月年望着落雪剑灵，熟悉亲近的气息漫入心神，甚至使得他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季清婵扯了扯唇角，神情有些失落，轻声道：“她对你的影响实在是太深，如今她的痕迹一朝尽去，没了她的护持，你便再也不是那个心境如渊的季月年。”

她静静地与季月年对视，在素袍之下朝着季月年伸出了白皙的小手。

季月年侧头看了她一眼，并未开口，而是持剑而上，踏着瑰美璀璨的星月光华，落在了星灵境底，落雪神剑之前。

……

即便季月年不曾主动进入，至多半柱香之后，这牵扯之力便会攀升至极限，强行将季月年的真灵摄入其中。

言至此处，她抬起眸光，定定地望着身前的雪袍少年，语气温柔了些许，道：“只有正视你隐藏着的内心，有着随时随地殒身于劫的心念，独自面对这浩渺天地之间的万般劫数，你才能真正登临大真君修业，跨过这天地众生的第二道天堑。”

那青年睁开眼眸，环视四周，神情惊骇无比。

“落雪……”

那少女身着一袭宽大的素衣白袍踏剑而立，赤着纤美白皙的双足，其上未着寸缕，晶莹剔透的雪白玉趾之上浸染着嫣红的丹蔻，极是好看。

季月年行至灰暗光幕之前，心念动间，眸光之中的水雾已然散去，轻声道：“如今看来，我的劫数便是那笛舞神女，此劫不仅令我惊骇莫名，更是让我心境动荡，以至于真灵震颤，当真是一道万死之劫。”

身侧的沉霜长剑环绕轻吟，似是在哀鸣低泣。

季清婵立于淮阴殿之下，望着灰暗光幕之前的雪袍少年，道：“落雪之陨，我也心有戚戚，不过世间万事皆有轮回逆命之时，你既然能使我从轮转重极蜕离而出，此后或许有朝一日能够寻回落雪，也未可知。”

丝丝缕缕的石胎源气缠绕而现，在那不知名力量的凝聚之下逐渐凝形，最终化作了一个相貌清秀的俊朗青年。

季清婵的声音传入耳畔，季月年侧过头去，望了星渊银河之上黑袍少女一眼，随后便转过身来，伸出袍袖，径直将沉霜长剑取在了手中。

冰寒气息萦绕而至，三尺雪剑的剑身之上，逐渐凝聚出了一个白发白瞳的雪衣少女虚影！

“这是何处！？”

“如今回想起来，还不曾听过落雪剑灵的声音。”

沉默良久。

季月年面色更冷，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