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羲水（2/2）

赵行衍摇晃着身子，手中提着一个硕大的酒葫芦，在月光下跌跌撞撞地朝前行去，时不时举起酒葫芦痛饮一口，半醉的目光之中尽是满足和颓废交织的复杂之色。

“大公子，此刻已是将近子时，在羲水河畔玩玩也便罢了，万万莫要继续前行了！”数个青衣仆从紧紧跟在其身后，却拿这位大公子没有一点办法。

“赵阴月，你被隐藏起来的真灵记忆若是真……”

这羲水河便是太楚疆域极西之处的界河，再往外数十里，便是项城疆域之界，可就在这两域之间狭小的数十里之内，充斥着数不清的妖灵鬼物，绝非寻常的凡俗之人所能抵挡。

自观星玉榻之上分别落座之后，季月年轻拂袖袍，道：“鱼师妹此来，应是为了摧日古城的观礼之事罢？”

在天地正神的护佑范围之外，那些不入流的小妖小鬼实在是太多，若是没有修为在身的凡俗之人随意离开太楚疆域，即便横死在外也并不算什么稀奇之事。

赵家至了这一辈，主脉之内共有四位公子，赵行衍乃是赵家大公子，却向来不喜修行，只爱饮酒作诗，在太楚古城八大内城之中几乎沦为了一个笑话。

“我等不敢啊！”那数个仆从皆是直接跪倒在地，苦苦哀求，“大公子，若是过了羲水河，便脱离了太楚土地尊神神上的庇佑范围，若是有什么恶鬼之流……”

此言落罢，她便在黑袍少年脸上转走了目光，低头望向了玉榻之侧的漆黑深渊。

季月年注意到了她掌心那道流转不休的璀璨白光，开口道：“莫非鱼师妹此番前来，乃是履行登云石阶之上的那个诺言？”

犹豫许久，这数个青衣仆从陆续在羲水河畔止住了脚步，遥望着赵行衍的身影逐渐消失了在远处。

“善。”

季月年眸光沉静，稍稍侧身，将其让进了溯星院之内，二人一前一后走进了阁楼之中。

子时的羲水河畔有着彻骨的寒气翻涌，月光清冷，这几个青衣仆从的心中逐渐有着惧怕之意升起。

赵行衍拿起酒葫芦喝了一大口，反手便抽出了一柄精铁长剑，大笑道：“讲，继续讲，谁再敢多讲一句话，我便将他的头颅斩来下酒！”

终究是骨龄不过十几的少女，在此处阁楼之内与季月年对视之时，其内心之中竟是有了一丝隐隐的羞涩之意。

季月年微微摇头，道：“距离前往摧日古城观礼之时，已是仅仅只剩了三日，差不多也该动身了。”

“这……不如跟上去看看？”

自那日的梦境之后，季月年的心神深处便多出了许多神异离奇的记忆，他如同一个旁观者一般，将这些记忆来回翻看了无数次。

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知晓赵行衍已是醉了，便忙不迭地连声应下，待到赵行衍走远之后，这才遥遥缀了上去。

当初在入宗考核的登云石阶之上，鱼嫣自尊受挫之下曾言，若季月年踏入二百八十六阶石阶，便输其一件通灵法宝。

季月年将那白玉带拿起，稍稍感受了一番其中所蕴含的禁阵力量，点了点头，道：“何时动身？”

“万一大公子酒兴大发，直接将我等斩于剑下，又当如何？”

……

冰凉的溪水潺潺流淌而过，赵行衍跌坐在溪边的石头上，掬起一捧溪水抹了把脸，沁入心神的寒气扑面而来，使其酒意醒了许多。

“这是哪里！？”

环顾四周，赵行衍的目光之中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