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渡口驿最后的机会（2/2）
河北道广平府清河县。
小厮却是摇头道：“不对！小的看得清楚，那船上的人模样都不像是走船的人。而且，还有个公子哥，带着个年轻妇人，时不时的就会走出船舱，在船上走动，向着岸边张望着什么。小的记得，官爷要找的人也是这么一对年轻人，所以便觉得肯定是有问题的。”
现在的锦衣卫诏狱，那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炼狱！
便是他蒋瓛，这位锦衣卫指挥使，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
张辉侧目看向小厮，这是五日里第一次听到有问题。
清河有名，名在出的氏族人物。
“爷爷相信你这一回……”
好孩子啊。
人们一说起清河，便会想到清河崔氏。
但他一想到如今锦衣卫诏狱里面的那些场景，就觉得自己最好不要有一天犯了什么事情，然后落到了张辉那厮的手上。
难道，要给张辉的风光事迹，都一五一十的说与皇帝陛下知晓？
白莲教的人不可能会在河南道抛头露面，引来太孙的注意。
北方的初冬，天空中已经有着无数道灰黑的烟柱升起，然后飘散在碧蓝的天空下，似乎是要将这一份碧蓝给化作灰色。
小厮弯着腰，低头小声说道：“官爷，南边有条船上来了，小的觉得有点问题。”
张辉闻言，眼前一亮，只是很快又冷静下来。
他已经在这里足足等待了五日，而他的直觉和所有的迹象，都说明那人必然会在此上岸，穿过河北道境内，进入山西道。
随同北上的白莲教教众，也各有装束。
驿站的周围，建造了数量众多的建筑，形成一小片供来往官宦、士绅、商贾、百姓歇脚，亦或是转运货物的地方。
已经到渡口驿了，若是在这里还不能送出去消息，接下来直到进入山西道，都是没有官道的，根本就不会再有机会将自己的消息送出去的可能。
他原本只是将此事当做一桩笑谈说与皇帝听。
在漫长的寂静之后，朱元璋脸上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蒋瓛沉吟了片刻，来不及多想，只能是含糊道：“张百户与刑讯一道，颇有深究，恰好……恰好太医院那边，有些用处……有时也能与张百户提一些需求……”
那只挂着‘贾’字商旗的船，已经是缓缓的降下船上的船帆，速度也在一点一点的慢下来。
这帮藏匿身份，似乎是要办大事的锦衣卫大人物，可不是自己这个小人物可以得罪的起的。
临近河道的一座酒肆二楼临窗，可眺望河道上商船往来的位置，换作镖局镖师装扮的张辉，手握一只酒杯，桌上放着几样佐酒的小菜。
只见他平静的开口：“内阁倒是显得冷清了些。”
皇帝是无所不知的。
皇帝忽然细究了起来，这让蒋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但皇帝连锦衣卫诏狱里的一个专管刑讯审问的百户都知道，还专门在自己面前提及，这就有些让人很是意外了。
面对这帮锦衣卫官差，他是一点都没有能获得什么赏赐的念头，能不被这帮锦衣卫盯上就是自家祖坟冒青烟，十辈子修来的福分了。
张辉却是皱眉道：“仅凭这一点，不足说明什么。”
终于，在大明社稷面前，张辉选择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他起身冲着小厮挥了挥手。
他抬头看向即将停靠的码头，眼底生出担忧之色。
龙椅上。
说完之后，蒋瓛低下头，默默的长出一口气。
他已经是尽量说的含糊一点，又能让皇帝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白莲教有人，晋商有钱，炆废人定是被要被带往山西道的。
炆废人基本已经可以断定是与白莲教的逆贼在一起的。
守在楼梯处同样藏匿了身份的锦衣卫官兵，回头看了一眼百户，在确认允许放行后，他这才将已经亮出半截的刀压了回去。
船靠在码头上了。
此时已经到了初冬前，山东、河北一带气温已经让人能感受到冰冷。
而他并无饮酒的打算，只是望着下面运河边的渡口栈桥。
难道是入了皇帝的眼？
蒋瓛当即点头，轻声道：“张辉专管锦衣卫诏狱刑讯审问之事，乃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更是与太医院多有往来，山老院使和水院使，对其都是多有夸赞的。”
一切，便是极盛，也会随着时间长河烟消云散。
嘭。
蒋瓛一愣。
张辉回过头，只见是一名小厮空着手上来。
这不符合常理啊！
总不能炆废人当真是和逆贼勾结在一起了？还是说他能和逆贼混成知己？
自汉时，清河崔氏便崛起为关东望族。魏晋时期已经冠冕相袭，南北朝时到达巅峰，于北朝初年走到了极盛。
朱元璋也已经反应过来。
炆废人可一定要在这里下船！
依照从凤阳的消息传到应天，再到中间的停顿，再到自己快马加鞭，试图抢在前头赶到这里，张辉认认真真的前后推演了一番，大抵也就是在这两日了。
而从太孙那里得到的消息，晋商有参与其中。
言毕。
蒋瓛双眼一转。
而皇帝的考验，却是每时每刻都有可能发生。
等到蒋瓛离去，朱元璋这才将目光重新投向眼前的急奏夹本上。
小厮紧张的走到张辉面前。
蒋瓛才继续小心翼翼的退出奉天殿。
蒋瓛当即拱手抱拳：“微臣领旨。”
小厮连忙松了一口气，麻溜的跑下二楼。
因为如果炆废人是被白莲教逆贼给掳走，那么按照常理，这帮逆贼是不可能给炆废人夫妇在船上自由走动的机会。
朱元璋的手从急奏夹本上抬起，冲着蒋瓛挥挥手：“告诉张辉，点好人手，宫里下了旨意就启程办差事。”
朱允炆低下头。
而他的耳边，则已经是传来了刘宗圣的声音：“朱公子，出了渡口驿，我们就算是再无危险了，待我们进了山西道，便可举事而起，共创大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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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