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烧身（2/2）

母子二人看上去，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他沉着脸，将手里的药粉，倒进瓷杯里。

话音落下，皇帝和楚琰齐齐看向沈灵犀。

赵贵妃也将脸半埋在十皇子的肩窝，唇角无声勾起得意的弧度。

他若是说个“请皇上明查”，或是“此案尚有疑点，请交由绣衣使彻查”，皇帝尚不会觉得有什么。

可楚琰依然寸步不让，“臣以项上人头担保，太子妃绝非下药之人。”

既是事实，那还查什么？

“来人，把太子妃给朕……”

可他一开口，便笃定沈灵犀“冤枉”，如此无原则地袒护，令皇帝心里顿时升起浓重的不悦。

几乎是瞬间，那东西便在水中飘起一团褐红色，那样子与方才在木盆里一模一样。

沈灵犀走到木盆前，蹲下身，正要伸手进木盆里，取出水里的流苏——

赵贵妃说着，抱着十皇子痛哭，“我可怜的皇儿，今日是你命不该绝，当着皇上的面儿，身上之毒侥幸发作出来，又有睿王带着神医来替你诊治，否则，若在为娘那堪比冷宫的芙蓉殿里发作，就真真儿无药可救，一命呜呼了！到时，为娘也会因此送命……好狠的心，她们当真是好狠的心呐！”

睿王紧攥着木轮椅的扶手，看向楚琰的目光，尽是痛心和失望。

沈灵犀将那东西从圆头里取出来，放在鼻尖嗅了嗅，眼底划过一丝恍然。

“云公子说的不错，水中若有烈阳，便是剧毒，那你仔细看看，我到底会不会中毒。”她轻飘飘地道。

皇帝的面色，已经阴沉到极点。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皇帝问道。

沈灵犀直接将流苏翻转，在那穗流苏的头部位置，有个指头肚大的圆头，而翻转过来的圆头里，塞着一小截红色的物什。

“云公子可敢将你的药粉，倒进这杯子里？”

他既已先入为主地认定，沈灵犀定会为了一己之私，铲除异己。

而如今，事关他亲生儿子的性命。

云崇似意识到什么，脸色一沉。

此话一出，无异于火上浇油。

十皇子中了药，是事实。

她没有片刻迟疑，把手伸进水里，取出了那穗青色流苏。

“这是枣木。”沈灵犀解释道，“云公子手里的药粉，出自药宫，它之所以能验出‘无色无味’的烈阳，是因为这药粉能在水中催发出植物的药性，使之回归原本的颜色。枣木本身能做染料，遇上这药粉，自然也就能催发出乌红色。”

说到此，她顿了顿，“不止枣木，红、东青、苏木、虎杖、堂梨这些能染出红色的植物，在水里遇见云公子手上的药粉，都能催发出红色，皇上要不要，让人都寻来试试？”

到这份上，皇帝纵然再迟钝，也总算反应过来，他这是中了旁人的挑唆了。

皇帝本就对云崇有成见，此刻明白云崇在糊弄他，立时怒火冲天，“来人，把这个胆敢挑唆生事的贼人，给朕拉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