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生死相见（二合一）（2/2）
老祖宗听到这里，已是老泪纵横。
沈灵犀毫不怀疑，以徐远善的心机，就算老祖宗当初真的选择对的那条路，她未必能活着将此事呈给皇上。
幸好，她遇见了沈灵犀。
沈灵犀杏眸微沉，几乎是转息之间，她心下一动，直接伸手，取下放在曹夫人心口的冥阴玉。
老祖宗说到最后，已是悔恨得直锤心口，“若我一早便将他代替大郎之事，告诉皇上，又怎会有今日之祸，我糊涂，是我糊涂啊！”
沈灵犀见状，下意识摊开手，露出掌心的冥阴玉。
“是我的主意。”老祖宗看向沈灵犀，“一来太医查出我时日无多，所以临死之前，我得先把慧娘和阿瑶安置好。”
“嘶……”徐远善发出一声痛呼，那颗猪头和身子，也瞬间再次分成了两截。
“是他。”沈灵犀点头，“人死以后，魂魄便会离体，了无执念之人，魂魄会消散入轮回。若是在尘世尚有执念，魂魄便不会轻易消散。”
“鬼……！”
正在沈灵犀思索时，一旁的曹夫人，似忽然想到什么，猛地抬起眼帘，双目通红地看向她，“太子妃，徐远善杀我夫君绝非临时起意，他定是从京城开始，便就计划好了的！”
沈灵犀闻言，眉心微动。
“活该！”老祖宗啐他一口，“我当初怎么生下来你这么个畜生！”
曹夫人摇头，“夫君不明不白死了，他生前最敬重您，儿媳该替他给您尽孝。儿媳也不放心，留您一个人在府里，想着若他对您起了杀心，咱们娘俩也好有个照应，况且，儿媳还想等一个结果……”
被当成“猪头”的徐远善，出离愤怒。
一提到镇国公的死，老祖宗又哽咽起来。
“我听闻乌尔答出了事，就担心他与乌尔答勾结之事，也会被殿下知晓，到时这镇国公府，定也会落得与慕家一样下场。于是就匆匆带着慧娘回了肃州老家，又打发李氏先来云疆给他报信儿。”
沈灵犀直接瞧见曹夫人的魂魄，似被一股大力，吸进了身体里！
这话，与沈灵犀先前所猜想的，不谋而合。
只不过，这其中也不乏沈灵犀暗中推波助澜的原由在。
老祖宗能认出徐远善，这是亲生母亲对双生子天然的血脉牵绊。
沈灵犀转头看去，便见老祖宗的魂体，已经换上了素白里衣，头上和面容的血污，也被整理干净。
沈灵犀挑眉。
这是多年以来，作为一个不受“待见”的儿媳，见到婆母的下意识反应。
她踉跄起身，跪在地上，哭着道：“娘亲，娘亲不要丢下阿瑶。娘亲，阿瑶没有爹爹了，不能再没有娘亲……”
却被沈灵犀侧身避开。
“慧娘……”
她松了口气。
“也是那时我才知道，大郎在斩龙坡重伤以后，竟是死在他手里……”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徐梓瑶闻言，点了点头，站起身，便朝外头走去。
这李家与徐远善之间，断然不会太过清白。
老祖宗见她这副模样，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疼。
而曹夫人若一开始便选择接受老祖宗的安排，与“镇国公”和离，以徐远善的心性，老祖宗也未必能活到今日。
“我这是……已经死了？”她喃喃地道。
实在是，曹夫人对于徐梓瑶“没有爹爹了”这句话，反应太过平静。
她第一次为自己做出的选择，而感到庆幸。
“你这丫头，找死！”他怒骂一声，恰逢身子赶到，头便回到身子上，一起朝沈灵犀冲过去。
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沈灵犀却是从这话里，琢磨出点意思来。
一副“无能狂怒”的模样。
曹夫人诧异地回头，望着她，“太子妃？您能瞧见臣妇？”
这哭声令沈灵犀瞬间明白，曹夫人这些年，未必对徐远达的死真的毫不知情。
也幸好，她选择了弥补错误，而非一直任由它错下去。
沈灵犀淡淡睇他一眼，便回头去查看曹夫人的状况。
“此话怎讲？还请夫人如实道来。”她着紧地问。
不愧是，圣女代代传承下来的宝贝。
这话令曹夫人的魂体一震。
云疆的府邸里，全是徐远善的人，就如那筛子一样，到处都是漏洞。
“六年前，我在打理府里中馈时，曾发现二房有一处账目……”
这冥阴玉的威力，虽然比不上楚琰周身的煞气，倒也能让她清净一会儿。
“我原还以为，李氏是不知情的，没想到，打发她来云疆前，告诉她原由时，我才发现，李氏不仅知情，而且知道的比我还多。我把李氏知道的事，全套出来，才发现五年前，他对我说的，是假话。”
曹夫人没想到，魂魄出窍也能见到老祖宗，哭声一噎，下意识直起身，小心咽下抽噎，福身见礼，恭谨地道：“婆母。”
“婆母，儿媳知道您是好意。”她哽咽地道：“这些年，若无婆母暗中庇护，儿媳怕是早已被他灭口了……儿媳都知道的。”
她跪伏在地上，看向徐梓瑶，哭着道：“阿娘也不想离开你们，可是，阿娘必须得这么做，否则……阿娘也是为了你们好……”
老祖宗转身，便要朝沈灵犀叩首。
而与此同时，徐远善想到什么，眉眼一沉，下意识便跟在徐梓瑶身后，往外飘。
沈灵犀见状，便知这账本定然就是方才曹夫人所说，发现徐远善有问题的账目。
她想到，那些关于“徐二老爷负气离京，误入斩龙坡，被丧猛所擒”的传言里，也有和大夫人因账目而争吵的细节。
“徐远善这会儿不在。”沈灵犀直截了当地问：“夫人不妨现在就告诉我，那账目究竟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