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5章 社会很险恶啊!(1/2)
第885章 社会很险恶啊!
说起乔治·桑,这位近年来声名鹊起的女作家在巴黎文坛可谓家喻户晓。
当然了,这里面有一部分原因是由於她的作品確实不错,但眾所周知的是,如果单单凭藉作品,在法国是很难引起这么大的关注度的。
身为文人,你想在巴黎出人头地,要么就成为夏多布里昂、梯也尔和雨果这样的政见领袖,要么就得像是大仲马、维尼、巴尔扎克那样,有许多事情可以让人们津津乐道。
而乔治·桑,显然属於后者。
她在法兰西文坛占据一席之地,可不是单单靠著《印第安娜》和《莱利亚》。
关於这位女作家,人们討论最多的往往不是她的作品,而是她的那些看起来十分古怪的癖好。
根据基督教的教义,男性不能穿著女性服装,女性也是不得穿著男性服装的。
当然了,现在时代变了,19世纪的女性出於健康、职业或骑马等缘由,有时候也会选择穿裤子。但即便如此,不管是在伦敦还是巴黎,像乔治·桑这样天天穿男装的女士依然是不多见的。
《乔治·桑肖像》法国画家查尔斯·路易·格拉西亚绘於1835年
更令绅士淑女们无法接受的是,乔治·桑穿男装也便罢了,她居然还在公共场合吸菸,浑然没有半点女性该有的柔美模样。並且,她自己抽菸也就算了,她还攛掇许多朋友效仿她。
因此,就连思想开明的雨果在被人问及对乔治·桑的看法时,也不得不委婉的表示:“乔治·桑自己也分不清她是男是女。我对所有同行都怀有崇高敬意,但她究竟该算作我的姐妹还是兄弟,这不该由我来定夺。”
当然了,虽然传统观念很难接受乔治·桑的行为,但这里毕竟是巴黎,而不是外省地方。
因此,对於乔治·桑种种行为的评价,基本是毁誉参半的,看上去就和奥尔良派、波拿巴派、共和派和正统派之间的支持率差不多。
支持她的大多是在讚扬乔治·桑思想开放,並与保守的社会偏见作斗爭。
至於批判她的,理由则五八门,在种种理由当中,批判她穿男装、抽雪茄、带坏社会风气的大概占到七成,至於剩下那三成,则大多与乔治·桑的性取向有关係。
虽然她在18岁的时候就结婚了,但九年后她便离开了丈夫,独自来到巴黎闯荡,前两年还正式与她的丈夫达成了分居协议,从此便彻底的各玩各的了。
论起乔治·桑交往的男友,其中既有桑多、繆赛、梅里美这样的作家,也有博卡日这样的男演员和普尔扎诺夫斯基亲王这样的波兰裔俄罗斯贵族。
虽然她的私生活很混乱,但是毕竟这是巴黎嘛,哪个巴黎人的私生活不混乱呢?
但乔治·桑千不该万不该,她和男人玩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去勾搭女人呢?
勾搭女人也就算了,她偏偏还要去勾搭那些已经有固定伴侣的。
像是之前令维尼与大仲马爭风吃醋的知名女演员多瓦尔,便是她的目標之一。
乔治·桑写信给玛丽·多瓦尔说:“我今天看不见你,亲爱的。我没有那么多快乐。星期一,早上或晚上,在剧院或你的床上,我必须去吻你,女士,否则我会发疯的。我像罪犯一样工作,这是我的奖励。再见,所有人中的美女。”
多瓦尔的回信则同样热烈:“你是个坏人,我期待著你整晚都在我的小屋里。我们很快就会在五点钟吃晚饭,然后一起离开。让我们看看,摸索一下。我昨天整晚都在看你,我看著你,没有看到你的眼睛。你看起来像个混蛋。明天早上我会来看你。今晚我不在家。我的上帝,我有什么愿望这么说!所以我们永远无法坚持下去?
而当维尼发现乔治·桑居然在撬自己的墙角时,直接气的直呼乔治·桑是“该死的女同性恋”,並放出话来,警告乔治·桑最好离多瓦尔远点,否则就要让她在巴黎混不下去。
虽然乔治·桑並没有就此中断这段感情,但是至少在收到维尼的警告后,她確实收敛了一点。
再说了,她在同一时间还有其他感情需要处理,譬如说她和作家繆赛以及律师路易·米歇尔的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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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没过多久,她就又找上了其他目標,那就是李斯特的情人玛丽·德·达古伯爵夫人。
只不过,玛丽看上去似乎对同性关係不感兴趣,而且她正沉浸於和李斯特的热恋之中,所以一直以来只是把乔治·桑当作她的好闺蜜来看待,她与乔治·桑无话不谈,还把自己是如何爱上李斯特、如何与他私奔等细节都一五一十地讲给了乔治·桑听。
所以,当乔治·桑发现玛丽居然对她不感兴趣时,嫉妒和愤恨的心理便占据了上风,她想要报復玛丽,或许这便是她將《贝雅特丽丝》的相关情节泄露给好友巴尔扎克,唆使他出版这么一本小说的缘由。
当然了,事情的真相是否如此,亚瑟暂且还不能下判断,但是这便是巴黎神探弗朗索瓦·维多克在结合了多方证据后合理推断出的结果。
但是,即便暂时不能確定,可是面对维多克摆在他面前的一系列证据,亚瑟得公道的说,如果放在苏格兰场,基本上已经可以进入最后的审判流程了。
巴黎,布雷奥克侦探事务所。
亚瑟靠在椅子上,翻看著桌上厚厚一沓的资料,时不时还会拋出一两个问题:“维多克先生,你確定巴尔扎克真的亲口告诉了你,向他泄密的人是一位女士吗?”
“千真万確。”维多克手里拋著硬幣:“你难道不知道我和巴尔扎克先生的关係吗?他经常到我这里取材,偶尔我们还会去酒馆里喝两杯。”
“我当然不是不相信您,但是您也知道,干咱们这行的,最重要的就是严谨。”亚瑟放下资料,双手合十放在办公桌上:“您能还原一下当时的情景吗?”
维多克一把抓住半空中的硬幣,仿佛那便是他口供的凭证:“那还是上个月的事。巴尔扎克先生当时正在为新作品而苦恼,於是便跑到我这里找灵感。我们聊了一下午,但依然没什么结果。可是转过天,我在咖啡馆里看见他的时候,他却变得容光焕发了。我问他,是不是碰见什么喜事了。结果他告诉我,某位在巴黎文坛地位举足轻重的女士,给他讲了个好故事,他要把这个故事写出来。”
说到这里,维多克顿了一下,他翘著二郎腿笑道:“当时我多留了个心眼儿,我问他说,既然是个好故事,那位女士为什么不自己写呢?结果你猜巴尔扎克先生怎么回復我的?”
亚瑟早就猜到了下文:“那位女士与故事的女主人公关係太近了,不便自己写,所以就交给他了?”
维多克哈哈大笑的拍了拍亚瑟的肩膀:“老弟,你和我一样,天生就適合干这行。”
亚瑟闻言,没有半点高兴,他只是略一撇嘴:“无聊的案情,和大部分情杀案的路子都差不多。”
“要是所有案子的案情都跌宕起伏的,那咱们这些人还到哪里混饭吃呢?”维多克替亚瑟倒了杯酒:“行了,案情清楚了,费用你是现结还是记帐?”
亚瑟拿起桌上的白手套,慢条斯理的套上:“老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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