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5章 潜入（2/2）
帕尔默望着那令人窒息的建筑，缓缓道，“它不可能像垦室那样密不透风，也就是说，它一定有着气流的交换，我可以找到那个点，进而打开前进的路。”
“刚刚的战斗。”
伯洛戈脸上的笑意一僵，虽然中间有过许多坎坷，但行动的整体还是十分顺利的，幸运快让伯洛戈忘记了，帕尔默本身就是一个极不稳定的因素。
“一定会的。”
两人迟疑了一阵，一致认可地点头。
帕尔默冷漠地讲述着与夜族有关的情报，“那种情况下，血民的心智已经被折磨至了崩溃，在求生的本能下，很少有人会拒绝赋血，至于那些直接死掉的血民……新鲜的尸体会被集中起来，投入机器中，搅碎、压瘪、榨出最后一丁点血液，成为嗜血者们的口粮，毕竟嗜血者也算是夜族的一种，它们也需要鲜血的滋养。”
确定好方向与情况后，伯洛戈的步伐突然停了下来，他回过头对雅尼斯与优兰达说道，“感谢你们的帮助，到这就好了。”
“轻松？”帕尔默觉得伯洛戈在嘲讽自己，“你猜我是因为什么，从鸦巢调到了外勤部。”
帕尔默闭上了眼，统驭着无形的风，它们成为他的信使，被派遣出去，如同群鸽般环绕着地基建筑飞舞。
伯洛戈猜，锻造坑底全面封锁后，先贤议会应该还派遣了不巡逻队，他们不会尝试与伯洛戈正面冲突，而是在发现伯洛戈的第一时间，向着其他人发出信号。
帕尔默打量了半天，硬是没有在这宏伟的造物上，发现可以进入的通道，它像是完全封闭起来，只有从地表才可以进入。
“我觉得不太现实，”奥莉薇亚说，“你应该知道，曲径之门的种种限制，根据穿梭距离、人数的多少，它需要消耗的资源也会成倍上升。”
这种的情况，在伯洛戈的意料之中，随着他们靠近至圣枢纽，诸秘之团的防御也变得越发严密。
“就像这些凝华者们，”奥莉薇亚指了指头顶的黑暗穹顶，“每一个凝华者能过上这样的日子，他的脚下就必然踩着十位、百位的残缺者与普通人。”
无形的绝望感笼罩在锻造坑底的黑暗中，直到伯洛戈开口说话，他的声音依旧是那副平稳的样子，仿佛完全不受压抑气氛的影响。
“至少我是这样，”伯洛戈说，“力量只是工具，仅此而已。”
见此伯洛戈也默默地张开了自身的秘能与场域，他察觉到了那些靠近的敌人，阶位差距过大，以至于这些人丝毫没有发觉，伯洛戈已经窥探到了他们的存在。
他们离至圣枢纽越来越近了，当那高耸灰白堆垒而起的庞大造物浮现在眼前时，三人都不由地感到一阵窒息。
“夜族也是如此……从本质上来讲，夜族是一个以血液为联系的债务人族群，但和债务人不同的是，我们不受躁噬症的影响，取而代之的是对血液的强烈的渴望，也就是渴血症。”
这次不需要伯洛戈提醒，奥莉薇亚主动地展开了阴影，夜幕笼罩住三人，与黑暗融为了一体。
“奥萨娜？我猜奥萨娜现在自身难保。”伯洛戈冷冰冰地说道。
“啊？”
帕尔默似乎没有和伯洛戈提过，正是在成人礼后，他阅读起克莱克斯家的历史，知晓了那疯狂的破晓战争，至此夜族一词如烙印般刻进了他的灵魂深处。
“在这隐秘之土内，应该还有某个与外界联系的秘密通道，通过这个方式，诸秘之团把数不清的残缺者运输出去。”
“可能吧。”
相比之下，伯洛戈倒应该担心一下自己才对，他们孤军奋战，深入敌营，谁也不知道，接下来是会冒出守垒者，还是荣光者，又或者说，这些敌人一同降临。
说完这些，帕尔默又补充了一句，“但愿你们的朋友身体健硕，不会那么容易死掉吧。”
“那要大搞破坏吗？”
这应该是她与伯洛戈最后的谈话了，优兰达想多了解这个奇怪的人，就像她很好奇，伯洛戈为什么会喜欢电影，优兰达一直觉得，电影是给她们这些残缺者用以逃避现实生活的安慰剂，是上层凝华者仅有的仁慈。
优兰达倍感意外地看着伯洛戈，没想到伯洛戈这位强大的守垒者，居然会对她说这些。
她问道，“外面的凝华者都这样？”
“我估计奥萨娜已经被先贤议会注意到了，说不定，她现在也在这座高塔之中，甚至和她的父亲在一起，直面先贤议会的审问。”
“有时候我都快忘了，你之前可是鸦巢的情报人员，渗透工作对你来讲，应该非常轻松吧？”
帕尔默目测了一下基石建筑的尺度，它确实有些太巨大了，但如果伯洛戈全力以赴，倒也不是没有撼动的可能。
“抱歉什么？”
但实际上，为他们进行赋血的都是劣等的夜族，赋血过后，这些血民会直接被转化成没有心智的嗜血者，成为夜族征战的排头兵。”
隐秘之土是先贤议会的大本营，结果在大本营内丢了这两个人，居然没法第一时间找到，这本身就是不合理的。
优兰达的眼睛上蒙了一层雾气，声音保持着镇定，可仍能听出隐隐的颤音，“就像屠宰厂流水线上的牲畜。”
“怎么了？”帕尔默留意到了伯洛戈的目光。
她接着补充道，“诸秘之团留着这些血民毫无用处。”
只有高阶凝华者才能限制伯洛戈，低于守垒者的凝华者赶来，只是徒增伤亡而已。
除非……除非有人在暗中帮助伯洛戈等人，拖延了先贤议会的行动，至于之前遭遇的几次战斗，伯洛戈认为这已经是拖延后的效果了，不然以先贤议会对他们的警惕性，出动的远不会是这些人。
“那位狂想公爵呢？她应该有办法进入其中吧？”
这个看似陌生的词汇，刺痛了帕尔默，他警觉地转过头盯着奥莉薇亚的脸，奥莉薇亚的目光没有避让，直直地与帕尔默对视在了一起，表示自己的绝对坦诚。
优兰达怔怔地看着伯洛戈，她还想说些什么，最终无奈地笑了笑，“也是，我们继续跟着你们，只会妨碍你们战斗的。”
“夜族内有一个评判血民健康程度的标准，一旦血民被认为无法有效率地产生血液，他们就会被拉走，进行赋血，这听起来很不错是吧？经过赋血，获得不死之身。
“之后呢？”雅尼斯没有被这残酷的信息击垮，他追问道，“就这么被抽成干尸，变成垃圾一样丢掉吗？”
“总会好起来的。”
伯洛戈轻轻地握拳，像是隔空掐爆了一颗多汁的苹果，黑暗里一个又一个的身影扭曲、膨胀、爆炸，他们的矩魂临界在瞬间被侵入，体内的以太暴乱，不受掌控。
血肉横飞、内脏四溅，鲜血汩汩地淌下，与碎肉浸泡在了一起，无声地流淌着。
“解决了。”伯洛戈说着活动了一下五指。
数秒后，帕尔默睁开了眼，回应道，“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