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神意上（5）（2/2）

「怎麽弄成这样的？」

「我不小心……」

「我不信，这明显是被别人打的！」

栓好马的雅嘉听见了动静，跑了过来，紧闭着双唇抬起玛丽安的一只手，好像怕呵出的气会弄疼了她。

她的伤全在手背那一面。

慢慢放下玛丽安的手，雅嘉问道：「很疼吧。」

玛丽安摇头，慢慢把袖子放下来。她皱着眉头，每次袖子碰到胳膊，她的手指都要cH0U动一下。

「是谁打了你？」

玛丽安不回答雅嘉，还是摇头。

贝蒂突然咳嗽起来。

抬棺的男人和车夫都把领巾提起来遮住口鼻。

「你要不要紧？」玛丽安凑近贝蒂的脸问道。

贝蒂摇摇头，她的脸惨白，脸颊上好像脏了。玛丽安用拇指去擦，却发现那淡淡的黑sE擦不掉。

「是一封信。」贝蒂身边的老人开了口，「信里的黑sE薄片划伤了小姐的手。之後小姐就开始咳嗽。」

「谁的信？」雅嘉问道。

「没有署名。」

「能快点上路吗？」车夫突然催促道，「今天可不是只有你们一家。」

没等谁答应，车夫就cH0U了拉车的马一鞭子，

老人扶着贝蒂，贝蒂牵住玛丽安的手，跟上了板车。

车夫、抬棺的两个男人、贝蒂、玛丽安、老人、雅嘉，除此之外送葬的队列里就再也没有其他人了。

队列最後面的雅嘉抬起头。

今天待晴堡的天上，云b平时更厚。

村子里的人们达成了某种默契，全都紧闭着门窗，路上看不见其他人。

雅嘉重新看向玛丽安，问道：「是谁打了你？」

玛丽安回头看了雅嘉一眼，没有说话，然後视线给了低头看着棺材的贝蒂的侧脸。

雅嘉回想起来，她答应过要和玛丽安一起陪着贝蒂。

既然送葬的队伍这样安静，雅嘉能做的只有专心地哀悼了。

走着走着，雅嘉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边，点了点头，好像答应了谁什麽事情。

她的身边并没有人。

一路上，板车的脆弱轮轴偶尔发出的吱呀声像是在为逝者哭泣。

出了村，冷风变大，一声鸟鸣回响在空中。

车夫、送葬人都紧张地抬头。

雅嘉伸手到背包里，m0上了圣书，不过她看清楚了天上的是灰鹰，就放下心来。

玛丽安、贝蒂、老人都没有抬头，大概是没有注意到天上的动静，也可能是注意到了，但觉得天上飞的是什麽都无所谓了。

在墓园外面，车夫扯住缰绳停下车。

送葬人把两条粗麻绳绕在自己身上，伸手去抬棺材，还是和刚才从屋子里抬出来的时候一样，摇摇晃晃。

和送葬人差不多高的雅嘉到另一边去帮忙，稳住了棺材，命令道：「走吧。」

「谢谢。」贝蒂在後面轻声道谢。

一行人从墓地的一边走到另一边，在那里，今天要用的墓x早已挖好。

墓x边上只有cHa着的两把铁锹。

「葬礼由谁主持？」雅嘉问道。

「没有人。他是被寒鸦啄过的，有我们愿意来就不错了。」一个送葬人答道。

「往年的话，马休神父还愿意来。」贝蒂边上的老人说道，「但是今年他下不了床了。」

「没有哪个神父会来。快些解决吧。」另一个送葬人催促道。

雅嘉帮着送葬人用他们带来的粗麻绳把棺材慢慢放下墓x。送葬人用力一口气cH0U走麻绳，麻绳摩擦棺材发出锯木头一样难听的声音。他们把麻绳扔到一边，伸手去拿铁锹。

「等一下。」贝蒂没来得及喊住他们，第一锹土已经落在了棺材上，「能不能找一束花？哪怕是一朵花也好。」

「墓地这里那里来的花？」

「有！」说着，玛丽安跑出了墓地。

她很快回到墓x边上，手里拿着一支芦花，头上正cH0U出淡紫sE的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