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杨婵出现（1/2）

梦夭闭目享受着杨戬的馈赠，表情沉醉。恐惧化为庞大到不可思议的力量流入五脏六腑，在血液里奔腾流淌，法力增长的速度之快使她浑身战栗。

只是杨戬，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坚韧。

梦夭徐徐睁眼，眼底深处飘过乌云一样的阴霾，她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杨戬和孔宣身上来回打转儿。

杨戬眉头紧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水，汗水和着泪水在枕头上印下大片水渍。他高大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双手交叠着按住心口，似乎那里疼得难以忍受。

“怎么了？”孔宣问。

“他竟然质疑起沉香的身份。”梦夭摇摇头，“不愧是天界战神，是我操之过急了。”

不是没有顾虑杨戬会生疑，所以在梦境的伊始，她操纵刘沉香给予杨戬许多温情。

孔宣脸色微变，似乎才意识到，杨戬是威震三界的二郎神，九天翱翔的雄鹰怎么甘心成为笼中的金丝雀。

可是那又怎么样，熬鹰的法子多的是。

孔宣摸了摸杨戬湿润的脸颊，抹去他眼角的一滴泪，他怅然若失地盯着指尖上的泪珠。

恨杨戬不识抬举，欺骗感情。可是真看见了他脆弱无助的模样，却并非如想象中的畅快得意。细小的疼痛游鱼一般地在心脏里钻进钻出，若早知自己会沦陷至此，他不会招惹这个人。

思及此，孔宣心中愤愤，他泄愤般使劲捏杨戬的脸，问梦夭：“那怎么办？”

“问题不大，杨婵也该出现了。”梦夭露出一个势在必得的笑，“轻点儿捏，可别把他弄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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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在顷刻之间寂静得不同寻常，沉香目光放在远处，嘴唇哆嗦着，他隐隐发抖，杨戬疑惑地在沉香脸上看到心虚愧悔之色。

“娘，你怎么来了。”沉香嗫嚅道。

杨戬顿时犹如五雷轰顶，他推搡着以暧昧姿势缠在他身上的沉香，两条胳膊抖得不成样子。只有在父亲大哥死去的时候，只有在母亲死去的时候，他才这般地恐惧过。

他听见沉香急匆匆地解释：“娘，是我强迫舅舅的，您别怪他。”

多么讽刺，在他质疑之时，沉香又变回那个良善的，把一切责任都揽在身上的沉香。

“沉香，你说什么呢？娘怎么听不懂。”杨婵笑盈盈道，“你找到二哥了怎么不告诉我呢？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他吗？”

“娘？”

“你爹说他身体不舒服，你快回去看看，二哥这里我来看顾，正好我有很多话想和他说。”杨婵道。

她这理由编得实在不怎么样，显然是对沉香下逐客令用的。杨戬欲要沉香留下，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独自面对杨婵。可不知怎的，他一张口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沉香还要说些什么，最后只沉默地穿着衣服。

目送沉香十步九回头的离去后，杨婵这才施施然地走向杨戬，蓝色的裙摆逶迤拖地，慢半拍的脚步踩着花草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杨戬的心随着脚步声临近跳得飞快。如果能动的话，他会毫不犹豫地扎进水里再也不要浮出来。

身体不受控地转了过去，被掐住下巴，杨戬被迫抬起头，他眼帘低垂，眼泪像流不尽似的扑簌而下。杨婵弯着腰，一片阴影笼罩下来，她居高临下地俯视杨戬：“二哥，我听见了。”

“三妹......”杨戬连睁开眼睛的勇气都没有。

钳制下巴的手指并未用力，他或许可以挣脱，可是他不敢。

“沉香是个好孩子，他从小因为没娘被那些坏孩子欺负，是彦昌一个人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为救我，又吃了那么多苦。他爱三界众生，三界众生也同样地爱着他，二哥知道吗？他是我最亲的亲人，也是我此生最大的骄傲。”杨婵字字句句如涓涓细流般流淌着无限的爱意，“二哥，你说他是不是好孩子？”

杨戬睁开眼，朦胧中，杨婵眼眶红红的，两汪泪在里面打着转儿，委屈得如同儿时，自己为逗弄她故意抢走她的玩具。

杨戬抬起手，似乎想替妹妹擦去眼泪，却悬在半空中，他放下胳膊低声道：“沉香是好孩子。”

“他是好孩子，那他为什么会要他的舅舅做他的妻子，给他生孩子呢？如此大逆不道，有悖人伦，我有何脸面，我有何脸面.......”杨婵哭。

杨戬心都要碎了，他艰难开口，嗓子里像是卡住一块尖锐的石头：“对不起，三妹，都是二哥的错。”

“二哥错在哪？”

“错在，错在......”杨戬支支吾吾，拼命地想措辞。

杨婵不再哭，反而冷笑出声，她收紧手指。杨戬吃痛闷哼，下巴像是被捏碎了。

“二哥错在天性淫贱，连亲外甥都勾引，是这样吗？”

杨戬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杨婵怨毒到扭曲的脸撞入眼帘，他摇头：“不是，那些妖怪给我下了淫毒......”

“谁信啊，二哥，你脸上的这些脏东西是沉香射上去的吗？”杨婵扯着杨戬的头发粗暴地把他摁进水里，“为什么不洗干净？三妹来给你洗干净啊。”

“咳咳咳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