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位初恋（1/2）

“今天不是你值班吧？”同事看也问不出这个犟种什么八卦来，也就不再打听。

“不是。”付行秋电脑页面停在数据库上。

那同事一眼瞟到：“帮他找吗？”

“废话，这不是我们的职责吗？”付行秋一个个点开信息，粘贴监控里截取的脸扫描相似度。

“每天失窃案这么多，要是每个都这么识别，警察的眼睛一季度得换一副吧…“

付行秋不理会他，继续重复着机械的动作，脑子里只有齐月皓那张焦急的皱在一起的脸。

“你扫到哪了？”同事认命地把椅子拖回自己的座位前方坐好，付行秋侧头看他。

“看啥啊？！我大发善心帮帮你，今年射击比赛咱们区还要靠你呢。怕你把眼睛扫瞎了。”

“谢了。”付行秋把编号发过去。那边接到后也打开了相同的界面。

“你暗恋对象啊？”问不到还是心痒痒的。

付行秋微微叹了口气：“初恋。”最后只若无其事地扔下两字。

那个警察显然预料到了类似的答案：“那谈过就行了呗，总比暗恋强点儿。”

付行秋又开启了免打扰模式。

齐月皓一晚上没睡，想睡也睡不着，安安在他旁边倒是睡得香，齐月皓起身走去厨房，明明前段时间刚说好再也不抽烟的了，结果还是克制不住，他手机停在微信页面上，想着前天还和父母说自己退学的事情，也说了自己现在的工作，他是觉得自己对这份工作很感兴趣，而且以后也有晋升的空间才敢和父母说出真相，爸妈当然震惊，责备他说的太晚，也许当下说了找找人还有转机，齐月皓却说没必要。

爸妈终于接受这个事实之后，齐月皓放心下来，毕竟到时候要是一口气说出自己失学离婚生子的事实他父母肯定要崩溃，还不如一点点泄漏，温水煮青蛙吧。

结果今天这事儿也许会让他连工作也没了，他沮丧地抽着烟，外面一片漆黑。

在餐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这个时间按理说都不会有电话过来，他看着屏幕一串座机的数字，直觉叫他不能错过这个电话。

“喂”他出声

“齐月皓。”熟悉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响起，是付行秋。

“我是，怎么样？是查到了吗？”他急于知道答案。

“嗯，比对到信息了，已经派人去追了”

“追得到吗？”

“不一定”

“好，谢谢你了。”

“早点睡，明天我给你消息。”付行秋手肘支在桌子上，手搭在自己的眉骨，说话的时候不停按揉着自己的眼眶，他的眼睛疲惫干涩，声音也透着沙哑。

“嗯，知道了，真的谢谢你，们。”齐月皓临时补了最后一个字。

那边挂了电话，没有回应。

不知怎么的，也许是这个电话真让他放心了一些，抽完烟他回卧室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本来也没有早上的工作，他甚至一直睡到电话响起，火急火燎接起来甚至没看来电话的人是谁。

张嘴就是：“喂，小秋！”

那边人明显愣住，在齐月皓喂了第二声之后才有了回应：“我以为你把我的联系方式删了呢…”付行秋的声音在那头。

齐月皓大脑还没开机，对这话摸不着头脑以为自己喊错了人，他把手机拿下来看着屏幕上面写着“付行秋”的名字，没错啊。

“找到了，包和证件还在，剧本也在，但是手表电脑衣服这些值钱的已经被卖了，追不回来。”

“太好了太好了！”齐月皓一阵乱喊，他激动地从床上站起来，却也不知道要去哪，开了门看到客厅里贺森正抱着孩子给她往嘴里塞奶嘴，他们父女俩僵持着，安安不肯张嘴，贺森不肯罢休，表情一样的固执，听到声音都回头看他。安安一看他出来立马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嗷嗷哭了起来，贺森十分无辜，早上起来的时候路过他们房间就听到这孩子吭哧吭哧的，齐月皓睡的太熟没管她，贺森以为她是尿了或者饿了，就进去把她抱出来，结果折腾了半个小时也不知道她要干嘛。

“不知道怎么了？好像不顺心。”贺森看着大早上就阳光灿烂的齐月皓的脸，明显是有好消息。

“我一会儿看看。”他小声和贺森说话。

付行秋那边手机一直贴着耳朵，气还没喘匀，身上阵阵飘过馊味儿，自己闻着都迷糊。

“有时间来警局拿吧，先不说了。”付行秋挂了电话苦笑了一下。

他把东西送回警察局，自己开车回了家，24小时没合眼，回家也只是洗个澡换身衣服，今天还要正常上班。

贺流安只是不想被贺森抱着，他手劲儿太大而不自知，齐月皓一伸手接过去人立马就好了，弄得贺森没有头绪。

今天肯定没时间吃早饭，他换上衣服就得走了：“找到了？”

齐月皓点头：“还是警察厉害啊，才一宿就追到了，剧本也没丢。”

“那就好。用我送安安过去吗？”

“不用，我今天下午的班，我送就行。”

贺森嗯了一下然后赶紧开门走掉。早上的阳光，齐月皓的笑脸，耍赖的婴儿，上班的他，那一刻他好想去抱住他们两个，轻轻地亲亲齐月皓的额头和女儿的脸，他在自己失控前逃脱。

早高峰一如既往地堵，他等着红灯，听着电台的早间新闻，往右边一看，感觉那辆车里的人好眼熟，但又想不起是谁，等再开过三个路口猛地回忆起，那是齐月皓大学时期的男朋友，叫付行秋。他穿着蓝色衬衫应该是警察的衣服，看来顺利毕业进入体制内了，世界果然很小，贺森没多想，只当这是一次偶遇。

那天晚上李阳说齐月皓恋爱了，他是什么心情已经回忆不起来了，好像并没有波澜，只觉得是一件平常的事情，晚上在窗台站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睡觉却站在这里盯着楼下，像个变态看着齐月皓被那人抱着左右晃，等齐月皓抬头看时做贼一样躲开。他那一夜都在做噩梦，梦里有姐姐，有爸妈，也有齐月皓，所有人好像都在他身边，但是没人看得见他，齐月皓在梦中和那人结婚生子，他幽灵一样旁观全局，送的祝福别人都听不到。

贺森醒来后浑身冰凉，他看到齐月皓的时候脸色有多吓人他自己不清楚，只是听着齐月皓和那人打电话，越听自己越心烦，终于有一天开口制止，理由听起来也很合理，他要看电视，齐月皓的声音干扰到他了，导致他满脑袋都是那句黏糊糊的“想你”，电视里播的什么他一概不知。

齐月皓中午才到，一部分警察去食堂吃饭，付行秋和同事叫了外卖，他在门口打电话给付行秋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早上他说的那句话的意思，第二个电话是他用自己的手机打的，但事实并没改变，齐月皓的确没有在分手后删了他的联络方式，他对他是坦荡的，甚至没太多的愧疚，自己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的确真心付出与对待了，那些删掉联系方式的人难道不是怕午夜梦回，遗憾找上门来，忍不住再去联系说些蠢话吗？他不会这样对付行秋，自然也不怕他的电话留在自己的通讯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