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1（1/2）

两人翻云覆雨了一晚，沈怀洲起的较晚，睁眼时，身边已经没了人，暂新的衣衫已经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了枕边，沈灼清已经不见了人影。

桌上放着些吃食，似乎有些凉了。

沈怀洲揉了揉腰，看来自己睡得还真久，随即开始穿衣服，正整理腰带时戚晟推门而入。

“……”沈怀洲猛的跳下了床：“干……干什么……”

他有些心虚，毕竟自己躺在沈灼清的房间，容易让人误会，不对，是看穿。

戚晟闻着屋子里檀香混着怪怪的味道，直直的看着慌张整理衣服的沈怀洲，一副“我懂”的表情，双手抱胸喃喃道：“太子殿下，太阳都晒屁股了，还不起来？殿下等您多时了。”

“咳咳咳，来了。”沈怀洲脸一红，然后跟着戚晟，两人左拐右拐的，进了一间十分隐晦的屋子。

里面，沈灼清坐在木椅上，桌子上放了一个紫色的茶壶，玄扶坐着，眉间有一股戾气，见沈怀洲来了，眼神狠厉。

“……”沈怀洲心里发毛，不明所以，只见沈灼清将茶杯放到桌子上轻声道：“玄扶，不得无礼。”

“四哥，坐。”沈灼清抬眸看着他，眸中有一种不明复杂的情绪，但更多的是宠溺。

宠溺？沈怀洲别过了头，坐在木椅上，看着玄扶：“额，玄扶兄，你好像对我有意见……”

“沈念。”

冷冷的语气，玄扶盯着他，好似要将他看穿撕碎一般。

“我？我是沈念？”沈怀洲看了看沈灼清，又看了看戚晟，不明所以。

“殿下当真不记得了？”玄扶隐忍着，见沈怀洲懵懵的，一脸迷茫，嘲讽道：“不愧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如今飞黄腾达了，一百八十户人口的命，在你心里一文不值。”

“什么意思？”

“十五年前杏花村，殿下被带回宫，当天夜里，杏花村遭受灭顶之灾，整整一百八十户人口，只因为村子收留了你和金姨，一条条人命全没了！”玄扶红着眼，“卡擦”一声，茶杯被他捏碎。

“玄扶。”沈灼清抚上了他的肩膀，安抚他情绪。

沈怀洲愣了愣：“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一直在皇宫待着，不曾去过什么村子，我只是忘记了和六弟的相处，但是八岁之前的记忆还是有的……”

“不可能！沈念，你八岁之前宫中哪有人识得你！你本就是凭空出来的一个皇子，就因为你，就因为皇子在农村生活侮辱了皇家威严，就灭了整整一百八十户人口，足足一千多人！一千多人，沈怀洲！一千多人都是因为你！”玄扶越说越激动，索性直接站了起来，恨不得掐死他。

“玄扶！”戚晟和沈灼清摁住他，男人青筋暴起，吓得沈怀洲退了好几步。

“怎么可能，我八岁前是，是有记忆的……”沈怀洲吓得哆嗦。

“你后颈有道疤，石头划的，当初流了好多血……”玄扶说着，不禁红了眼：“你知道我怎么逃出来的嘛，整个村子，全是尸体，一把火全烧了……”

沈怀洲一愣，他后颈确实有疤，怎么也去不掉。

“你知道玄澄，张渔他们……他们……”黑色的发遮住了他的眉眼，只见两行泪流了下来，嗓子里哽咽难耐，说不出话。

只记得他们身体被烤的碳焦，还记得玄澄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剩着一口气还嘱咐着：“哥哥，去，去找阿念，他是皇子了，他，他会帮我们报仇的……”

是，他去找了啊，只不过晚了两年，他摸爬打滚一路艰难的到了皇城，为了进宫他挨了多少打，幸运的是他在宫外见到了他，他不顾侍卫的抽打叫了他沈念，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是被打了，被拉去阉割，看着他高高在上的模样，嘲讽他：“我哪里有这么恶心穷酸的朋友……”

还好他碰见了沈灼清，救了他。

玄扶哭着，狠狠地握着拳头，指甲深深的掐陷在掌心，一滴滴血流了下来。

戚晟一愣，他从未见过玄扶哭。

“我……”他记得，小时候确实惩罚过一个小乞丐……

“我真的不记得……”沈怀洲看着他们，他是真的不记得啊，“我真的记不起来，阿清……”

他有些委屈，他上辈子是坏事做尽，可不屑于撒谎，如今他变了，更是没有理由再骗他们。沈怀洲心里不是滋味，他看着玄扶痛苦的模样，心里也不好受。

明明在他的记忆中，他是备受父皇母后宠爱，高高在上的皇子，要什么有什么，所有人都依着他。

“怀洲，不用想了。”沈灼清眉头一皱，上前抱住他，可沈怀洲执着的拍着自己脑袋：“为什么我的记忆和你们的记忆不一样，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