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二选一（1/2）

这两个毛头小子第一次接触这种血腥的大场面，把事情描述得九死一生，本来段修雅安排的家庭医生都不用了，直接一辆车安排去了医院。按理说应该把他俩骂一顿，但是紧急关头谁也顾不上这个，只能让他们将功补过跟着上车。

段馥被放平躺在后座上，叫疼就没停过，怎么劝都没用。他其实羊水还没破，就是个开头，但是以前娇生惯养的，还真不太受得了这个罪。段修雅一开始还想骂他两句，让他忍着点留力气到产房，听他叫得那么难受也就算了，心想去了医院给他上无痛就好。

“我……我能不能剖啊……”

“听医生的。”这倒不是段修雅自私，他事先也做过功课，不是什么人都能剖腹产，也不是剖了就万事大吉，都要按个人体质来定，“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不是你胡闹的时候。”

“你个王八蛋——”段馥疼得口不择言，“你就见不得我好是吧？”

“我都说了听医生的！我什么时候说了不让你剖？”

“医生不也是你说了算吗，他还不是听你的……嘶——我知道你看不顺眼很久了，你想报复回来……”

“段馥你省省，现在不是吵的时候——”

孟鹤本着peadlove的秉性开始劝架，却被凌北按住胳膊使了个眼色制止——现在确实不是吵架的时候，但是吵架能让段馥转移注意力，不妨让他们吵。

韩蛰也看懂了这个意思，看他俩中场休息赶紧拱火，“就是的，他能憋什么好，之前干的那些不要脸的事都忘了？”

段修雅额头突突地跳，“我干什么不要脸的事了，有本事都说清楚！”

“你……我走之前你还想让我接轮奸的戏，你还骂我是爸妈都不要的小孩……”

“我操你妈的还干过这事！”韩蛰本来就平A一下，没想到骗出来个大招，“找死！”

“吵架归吵架别打起来啊！”

车左摇右晃勉强开到了医院，虚惊一场，段馥进去两个多小时，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因为早产的缘故，这孩子哭声都蔫蔫的没精神，跟猫一样，好在没什么毛病，被抱去清洗。几个人松了口气，段修雅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心里全是汗，他毕竟名义上是段馥的父亲，现在这个场合大事还是要他来做主，“都别闲着，有事情干了。凌北你去负责住院手续，你们两个进去陪他。”

“你怎么没事干？”

如果不是段馥招惹，段修雅根本不想把韩蛰这种人放在眼里，孟鹤至少比他能讲理，这人块头大不好惹偏偏还特别能杠，真不知道段馥是怎么拿捏住的。他克制不住白了一眼，“我要安排人给他做营养餐，他在里面两个多小时一口水都没喝。”

“看不出来啊，现在还挺能装的。”韩蛰冷哼一声，“奥斯卡没你我都不服气。”

他话音刚落，走廊尽头没亮灯的一片昏暗里，传来个紧随其后的阴沉声音:“我也不服气。”

段修雅背对着这人，几乎是瞬间脸色就变了，韩蛰眼看着他脸上蒙了一层灰暗的阴霾，如同瞬间被冰冻，下意识抬头去看，却冷不防被人从身后狠狠踢了一脚。

这一脚正好踢在膝盖后那块最柔软的组织，剧痛从这一处遍及全身，让他不得不双腿一软跪了下来，然后就是摧枯拉朽般的压制，反剪双手，皮鞋把他的脸踩在地上几近变形，快出口的骂娘硬是踩了回去，连同他的尊严一起。

孟鹤甚至都没来得及抬头就在同一时刻被制住，这两个业余保镖在专业人士面前轻巧得跟纸片一样一吹就倒。他们没动段修雅，不是因为不敢动，是因为在等待指令。宿玄就这么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不疾不徐地走出来，他看都没看段修雅，径自走到产房前，手放在了门把上。

“这里是医院。”段修雅提醒，“你父亲生前最不希望的就是你继续走他的黑路。”

宿玄转过脸，眼睛好像在看尸体，“你还记得我父亲啊。那还把段馥藏了这么久，算怎么回事呢。”

“段馥不是故意的，他根本不认识你大哥——”

“嘘。”宿玄示意手下把枪抵在他脑门上，“别演戏，段总，这里不是你的片场。”

段馥这一觉睡得很沉，但还是被冻醒了，他迷迷糊糊想着为什么产房这么冷，风这么大是不是没关门。进产房之前他身上只有一件睡袍一样的裙褂，下面内裤都没有穿，产道还残留撕裂的痛，肚子空空的，有种被掏空的难受。

“冷。”他想睁开眼睛，风刮得眼皮生痛，“我要被子……”

突如其来的失重感让他两条腿坠了下去，残留的羊水和血还在顺着腿往下淌，段馥在极端的恐惧中睁开眼，终于听清了耳边混杂着风声的嘶喊。

他被吊在空中，身下是轰隆隆呼啸而过的火车。

嘶喊声来自下面的韩蛰他们，段馥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才勉强看清他们仰起的脸，所有人都站在火车站上方的铁架中央，只有段馥被吊在更高一截，母亲的本能让他捕捉到了距离越来越近的啼哭，段馥转过头，绝望地发现自己的右边还吊着一团襁褓，露出婴儿哭得通红的小脸。

那是他的孩子，这是他们第一次相见。

“我的要求很简单，二选一。”宿玄对段馥什么表情并没有兴趣，看都没看一眼，“我的父亲死在他手里，要么让他偿命，要么让他也尝尝失去至亲的滋味，你们几位，都有投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