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成离家出走成就 投奔前同事开启新人生（1/2）

凌北听见段馥的叫声第一时间赶到卧室门口，映入眼帘的就是满地流淌的鲜血，段馥坐在一具趴着的躯体上，看到他那一刻缓缓站了起来。

他身上的白睡衣沾满血点，脸上也有斑驳的血迹，手里的雕像更是惨不忍睹，凌北下意识想报警，叫救护车，但眼前的危险不容忽视，他伸手试图安抚段馥的情绪:“你冷静点，段馥，有话好说。”

段馥砸得脱力，手里的雕像掉在地上，他说:“段修雅死了。”

“不会的，我现在叫救护车。”

“他早该死了。”段馥突然神经质地捡起雕像，“你也该死！你们都该死！”

凌北不敢靠近他，只能双手护在身前警惕地后退，段馥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有伤害他，而是抱着沾血的雕像，用空洞的眼睛望他一眼，慢慢走下楼梯。

段馥现在爱去哪儿去哪儿，已经不重要了，眼前的人命显然更紧急，凌北看到段馥下楼就迅速打了急救电话，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报警。

没人知道段馥这一夜在哪里，做什么，穿着血衣怎么躲过了别人的注意，神不知鬼不觉到了淮河路的南巷咖啡馆门口。凌晨六点，咖啡馆还没开门，他抱着膝盖坐在台阶上，疲倦地睡了一小会儿。

孟鹤是最早来上班的，走近了才发现是他，轻轻揉揉他的头发:“怎么这么早跑过来？”

段馥抬头那一刻，他看清了满脸干涸的血迹，赶紧脱了自己的衣服把他裹起来，“怎么了？哪里受伤？我带你去医院。”

“不能去。”段馥声音哑哑的，“不是我的血。”

短短几个字，孟鹤大概能猜到发生什么了:“别说话，我带你回去，今天请假。回去把身上洗干净。”

“我杀人了。”段馥牛头不对马嘴地回，“可能也会杀你。”

“好。”孟鹤果断得好像根本没听他在说什么，“这里不方便说话，我们回去。”

他带着段馥回了那间小小的出租屋，哄他把脏兮兮的雕像放下来，衣服脱了去浴室洗澡。韩蛰昨晚上夜班正在补觉，被吵醒了正想骂娘，看到段馥换下来的一身血衣，一巴掌把自己嘴捂住了:“这什么情况？”

“你小点声。”孟鹤找了两件自己的衣服，打开门缝递给段馥，“去拿个新牙刷过来。”

韩蛰看着他一通动作，不由咋舌:“你这是干什么？脏衣服不扔还继续穿？”

段馥已经洗干净，穿着他的衣服失魂落魄地站在浴室门口，孟鹤把他脱下来的血衣换上，拿起那座雕像，确保上面沾了自己的指纹，从容道:“如果警察来了，就说人是我杀的。”

韩蛰骂了句国粹，“去你妈的，给我！”

“你得留下来照顾段馥，他没地方去了。”

“警察还没来！你就不能说点好的吗！”韩蛰怒道，“傻逼是吧，趁警察还没来赶紧把衣服烧了啊！”

凶器暂时没法处理，这是段修雅心爱的古董，一个青铜塑像，心爱到摆在卧室里，他大概也没料到自己会被这玩意儿爆头，简直就是地狱笑话。血衣烧得只剩灰了，段馥自始至终木着一张脸，不吭声。

“我知道你现在应该什么都不想说。”孟鹤给店长打了电话请假，安慰他，“不如先睡一觉，你要是害怕，睡韩蛰那屋，让他看着你。”

段馥一动不动:“我杀人了。”

“没事，我不问，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我杀了段修雅。”段馥完全听不到他说话，只是纯粹地自言自语，“我杀了他，他骗我，我也不想活了，我想让他和我一起死。”

这确实是心里话，段馥听到段修雅字字句句把自己的伤疤掀出来那一刻，就已经动了心思。他不是没有想过，段修雅再怎么说也有董颜嘉这样身世高贵的千金可以攀附，怎么可能对自己一个孤儿动心，何况他被送出去拍戏，陪睡，用段修雅的话说，像个鸡，只不过是服务对象高贵一点的鸡，怎么可能奢望段修雅的一点真心。

但是他答应过的，他一开始说了喜欢的。如果他不说，如果他一开始明确告诉段馥，自己只是他的摇钱树，段馥或许不会这么难过。

他抱着能得到真心的希望，南辕北辙，最后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具被人睡烂的无用躯壳。

“他为什么骗我，他骗我这么久，他不骗我我也会听话的，我又没有地方去——”

段馥说到最后几个字音色陡然尖锐，抓紧宽松的衣料发出一声抽噎，“为什么我配不上，别人都可以为什么我配不上……”

“不喜欢我为什么把我生下来，我也不想来，来了又要说我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