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2/2）

“啊！”他捂着头痛苦的嚎叫。

玉和看着那三颗头颅，眸中有挣扎又被压下，他扯下脖子上佛头吊坠，抬头看着那英气与柔和并存的面孔。

“这才是你的目的吧？你有期待见到我吗，母亲。”

他将佛头砸了过去，被那邪佛的肉块蠕动着吞下。

玉和不理会这些，仍旧说着自己的话，“当年你也打到这里了吧，妖佛第一次被杀时天降异火，所有人都不敢靠近，只有你去了拿到了那样东西，佛的舍利。”

“你把它吃了，拿自己做了某种意义上的封印容器，却没想到你竟然怀了孕。”

泪无声落下，“是纠结的对吧，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你甚至不敢去想这孩子究竟是不是个人，可是为什么还要生下我？”

他直直地看向玉遥，“在一出生天道就不让我活时，为什么要挖妖骨抽己魂为我延命？你以为这很好玩吗？你明明知道我们肯定会有相遇的那一天！”

拿到那颗佛头的时候，玉和就一直在想自己的身世，他不敢去面对这样的事实。可是他查了那么多的资料，越查越绝望。

他更明白了，哪怕有龙珠他也不可能活的下去。

这个世界还不会让佛长活，妖族不能有，人族大儒更不会看着人族有真佛。

六国驱逐，学宫收留，产期将临之际独自杀到边疆，何尝不是要跳出监管。

幽荧的话在玉和脑海中回荡。

“你的母亲很爱你。”

玉和双手紧握，是的，没有母亲会不爱自己孩子的。

对面玉遥呆滞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嘴唇翕动，似乎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她的话也没发出声。

“为什么现在不让我走了？这一开始不就是为我做的局吗？杀佛也杀我。”

玉和看着玉遥的眼睛，缓缓走向她，双手张开拥抱着那扭曲的血肉，任由肉块蠕动着要把他淹没。

“母亲，这些年我好想你，终于…终于我可以像这样的抱住你了。”

玉和面容恬静，像一个婴儿在母亲的怀里进入了梦乡。

周围原先嘈杂的诵经声逐渐变得平和，那些充满杀意的字符也变得充满了神性。

诵经声越传越远，内城墙上，那些狰狞的面孔也慢慢平和下来，血管缓缓收缩。

声音一直传到边关，已经快要崩溃的玉寒抬眸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她小腹的疼痛慢慢消去，玉寒一手捂着腹部，泪水顺着脸颊落下。

那些原本争先恐后要攻城的妖族，都痛苦的捂着耳朵自城墙上掉下。

妖与佛当一同死去。

玉寒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并不能影响她劫后余生般瘫坐在地捂脸哭泣，冥冥之中感觉有什么很重要的亲就人要离开她了。

天空中雷云翻动，一道巨雷落下，惊动四野，一道颀长的青色影子自天上冲向了妖都，云层中立刻有其他龙去缠，却没能拦住他。

从一开始就没人希望我活下来，包括我的母亲，如果非要说有，可能就是那些不知道真相的人吧。

肉块已经吞下了玉和一半的身躯，锁链哗啦啦的震响。

几条龙将那青龙缠的更紧，天空中雷声与龙吟不断。

“从第一辈先祖就有规定，龙族不能插手人妖两族的争斗，我们从旁协助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龙黎你是要彻底打破这个规矩吗？”

黑色的巨龙的龙尾猛烈拍打在青龙身上，想要劝他这不听话的侄子赶快回去。

“对啊，难道哥哥你要打破我们龙族从不参与争斗的超脱性吗？”

另一条颜色比龙黎要浅一些的小龙也劝道。

“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能保护，这究竟是超脱还是懦弱？”

龙黎扭着身躯反抗着舅舅的缠缚，“规矩不对，不能打破它吗？”

双方互执一词，各不相让，这时间天空中风云再变，日与月竟然颠倒，在浓云之上，青天上竟会现出了星辰。

“不好，这是只大妖来了。”

黑龙闪避着，翻腾身躯，制造出一团团云雾去遮挡那血月。

趁着这个时机，龙黎摆脱了自己妹妹的纠缠，朝着血池猛扎而去。

天空中的景象越发奇异，两轮弯月，一个血红另一个莹白，将光芒暗淡的太阳夹在中间，那些星星在山峦上堪堪挂着，暗淡无光。

山峦剧动，玉和坠入池水，一片血红中他看到那张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将他抱入怀中，轻柔的吟唱自她口中传来，在一道道波浪中越荡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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