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罢工反噬（2/2）

或许是全族灵魂力量虽然薄弱，但四十六份残魂匯聚的总量，暂时达到了一个微妙的“垫肚子”閾值。

又或许是那“灵能刻印”强行留下的血色符文，在最后关头產生了一丝微弱的束缚和调节作用。

那疯狂吞噬的吸力，在將全族灵魂强度硬生生拉低了將近30%，將顾厌推到彻底油尽灯枯边缘的那一刻……其势头，终於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减缓。

不再是毫无止境的鯨吞，而是变成了一种依旧贪婪、却相对“平稳”的、持续的抽取。

就像一个饿极了的巨人，疯狂吞掉眼前所有能吃的之后，速度不得不慢下来，开始细细咀嚼（或者说，嫌弃地过滤）那些低劣的食物，但嘴巴依旧张著，等待著下一口。

这细微的减缓，对於即將彻底崩灭的顾家来说，无疑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虽然这根稻草本身也即將被吞噬。

顾厌没有立刻死亡，但依旧气息奄奄，如同人干。

全族灵魂强度停止跳水，但稳定在了一个比之前更低、更加危险的谷底，並且仍在被持续抽取，只是速度变慢。

魂契仪上的崩毁风险从99%缓缓回落至95%，依旧高危。

危机，从即刻爆发的死亡，变成了缓慢而確定的凌迟。

但无论如何，他们爭取到了……一丝喘息之机！一丝或许能做点什么的……最后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艰难地、带著最后一丝期盼，投向了场中唯一可能还有办法的人——顾伯山。他是现任族长（儘管未正式继任），是魂契仪的主要维繫者，也是此刻相对还能保持思考的人。

顾伯山感受著那依旧持续不断、缓慢却坚定地抽取著全族魂力的吸力，看著怀中儿子那副惨状，再看看魂契仪上那低得嚇人的灵魂强度数值和依旧高企的风险……

他明白，只是“减缓”远远不够。

按照这个速度，最多一两个时辰，全族的灵魂强度就会跌破生存红线，集体枯竭而亡！

必须想办法满足这胚胎的“胃口”，或者……让它“吃”得慢一点？

如何满足？哪里还有能量？

降低消耗？还能怎么降？

一个疯狂而绝望的念头，如同黑暗中滋生的毒蔓，爬上了他的心头。

他想起了司马家的“灵根贷”，想起了那可怕的“复利”。

想起了黑市上的“灵根期货”。

想起了百骸楼的“估值刀”。

一切，似乎都可以用“金融”的方式来解读和操作。

那么……灵魂呢？魂力的增长潜力和恢復速度，是否也像某种……“本金”和“利率”？

如果……如果主动將全族的“灵魂利率”永久性地降低……將未来所有的成长潜力和恢復速度，都彻底牺牲掉，换取此刻……將所有魂力“本金”的输出效率短暂提升到极限，来满足胚胎的初始需求，渡过这最危险的阶段？

就像……降息？用未来的所有可能性，换取眼前的苟延残喘？

这个念头让顾伯山自己都感到一阵彻骨的冰寒和自我厌恶！

但这似乎是唯一……能暂时“餵饱”那胚胎，避免即刻反噬的办法了！

他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周围那些奄奄一息、眼中只剩下最后一点点微弱期盼的族人，声音嘶哑破碎，却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诸位……亲族……”

“我们……没有退路了……”

“要想活过眼下……唯有……『降息』！”

墙角那台利息计算器，在这决定未来命运的疯狂提议诞生的瞬间，“咔噠”一声，冰冷地跳到了下一个刻度。

倒计时：4天。

但此刻，他们可能连四个时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