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训练(1/2)
往日里还算“有序”的操练声,被一种近乎狂暴的嘶吼彻底取代。
空气不再是夏日的燥热,而是被汗水、尘土和一种铁腥味浸透的沉重。
第一团:赵铁柱的“炼狱”
“跑!给老子跑!腿断了用爬的!爬不动就给老子死在路上!” 赵铁柱的咆哮比最响的哨子还要刺耳。
他骑著一匹暴躁的军马,在尘土飞扬的操场上狂奔,手中的马鞭不是摆设,带著破空声,狠狠抽在一个踉蹌著几乎要摔倒的士兵背上。
“啪!” 布帛撕裂的声音伴隨著一声压抑的痛哼。
“废物!这点分量就扛不住了?小鬼子炮弹砸下来,你连叫唤的机会都没有!” 赵铁柱的脸膛因为暴怒和烈日而黑红,眼珠子瞪得溜圆,
“全团!负重再加五斤沙袋!目標,靶场后山!最后一个到的,今晚別想吃饭!给老子爬回来!”
士兵们早已汗如雨下,沉重的德式钢盔压得脖子生疼,背上除了標准的步枪、弹药、水壶、工兵锹,现在又添了沉重的沙袋。
每个人的脸色都苍白中透著不正常的红,嘴唇乾裂,每一次抬腿都像拖著千斤巨石。
队列早已不成形,只有一片土黄色的人影在尘土中挣扎、蠕动,伴隨著粗重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
赵铁柱的马鞭和咆哮,如同驱赶牲口的鞭子,抽打著他们榨乾最后一丝力气。
恐惧,对长官暴戾的恐惧,对落后受罚的恐惧,以及对旅长那句“血肉磨坊”的恐惧,交织在一起,成了唯一的驱动力。
第二团:李维明的“静默煎熬”
二团的靶场,气氛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窒息。
没有震天的吼叫,只有一片死寂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咔噠…咔噠…”声。
士兵们趴在滚烫的砂土地上,枪托抵肩,保持著標准的瞄准姿势。
汗水顺著钢盔边缘流下,在布满灰尘的脸上衝出污浊的沟壑,滴进乾裂的土地,瞬间消失。没人敢动,哪怕汗水流进眼睛,刺痛难忍,也只能拼命眨眼。
枪管前端,用细绳吊著一块沉重的砖头,微微晃荡,每一次晃动都牵动著士兵手臂的颤抖。
李维明背著手,脸色阴沉地在队列后方缓缓踱步。
他的眼镜片反射著刺目的阳光,看不清眼神,但那份冰冷的压力如同实质。一个士兵的手臂控制不住地剧烈晃动了一下,吊著的砖头晃得厉害。
“二排三班,王德发!” 李维明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精准地刺破寂静,“姿势变形!再加十分钟!全排,因你一人,延长五分钟!”
被点到名的士兵身体猛地一僵,绝望地闭上了眼。
他旁边的战友们咬著牙,腮帮子绷紧,眼神里是压抑的愤怒和无奈。
枯燥、酷热、肌肉的酸痛和精神的煎熬,像钝刀子割肉。
李维明要的不仅是枪法,更是那种在极限压力下、在漫长等待中保持绝对稳定和专注的意志力。
靶场上的每一分钟,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第三团:孙振彪的“修罗场”
三团的操练场,则瀰漫著血腥气和原始的兽性。
“杀!!!”
“杀!!!”
数百条喉咙发出的嘶吼匯聚成一股狂暴的声浪,震得人耳膜生疼。
士兵们两两一组,手持裹著厚布、浸透桐油变得沉重坚硬的木枪,疯狂地对刺、格挡、突进!木枪撞击的闷响“砰砰”不绝,如同密集的鼓点。
孙振彪脱光了膀子,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和几道狰狞的旧伤疤。
他站在场边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拎著一根更粗的木棍,像一头巡视领地的雄狮,双眼赤红。
“没吃饭吗?!软蛋!你手里拿的是烧火棍?!” 他看到一组士兵动作稍显迟滯,猛地从石头上跳下,几步衝过去,手中的粗木棍带著恶风,
“砰”地一声狠狠砸在一个士兵格挡的木枪上!巨大的力量震得那士兵虎口崩裂,木枪脱手飞出。
“捡起来!” 孙振彪的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士兵脸上,“想想你爹娘姐妹!想想小鬼子刺刀捅过来的时候,你这熊样能护住谁?!捅回去!往死里捅!把他当小鬼子!把他当杀你全家的仇人!”
被打的士兵嘴角渗血,眼神却猛地变得凶狠起来,嚎叫一声,捡起木枪,更加疯狂地扑向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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