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再见飞蝴(1/2)
马蹄声碎。
捲起一路烟尘。
黄飞虫伏在马背上。
感受著身下坐骑急促的喘息和滚烫的体温。
昼夜未停的疾驰。
让这匹普通马儿的筋肉都在微微抽搐。
看著马儿口鼻喷出的白沫,他轻轻摇头。
即使以御兽秘法强行压榨潜能。
也不过让这马儿堪堪摸到千里马的边儿罢了。
先天武者的爆发,自然远超奔马。
可这千里迢迢的路途?
终究是四条腿的牲口更能耐得住长途磋磨。
指尖拂过腰间古朴的剑鞘
冰凉的触感传来。
与飞雪族姐交易来的先天上品神兵,被他命名为长生剑,取修仙长生之寓意。
对上普通的先天境敌手,自然用不著此剑。
若是碰上长老级別的敌手,有此剑在手,也多了几分底气。
他敢单枪匹马驰援飞狐,心里也有所倚仗。
只要白莲魔教不出动先天境第四层次武者,其余人等,他自信皆可周旋。
甚至於,白莲魔教这种势力,也未必就有先天境第四层次武者。
平安城的轮廓,终於在地平线上清晰起来。
黄飞虫鬆了鬆紧绷的韁绳。
示意疲惫不堪的马儿放缓脚步。
城门口人流渐密。
“滚开!挡路者,死!”
一声跋扈的厉喝。
夹杂著清脆急促的马蹄声,骤然撕裂了城门口的平静。
一个身著华贵綾罗、麵皮白净的贵公子。
骑著一匹神骏白马,如入无人之境般冲向城门。
行人惊叫著四散奔逃。
如同被沸水浇灌的蚁群。
远处。
黄飞虫勒住韁绳,静静看著。
平安城那些持枪的守卫。
竟也如受惊的兔子,狼狈地闪避到一旁,不敢有丝毫阻拦。
“那是谁?这般横衝直撞,连守卫都不敢阻拦?”
一个风尘僕僕、明显外地来的行人。
望著那白脸公子绝尘入城的背影。
眼中满是惊疑与艷羡,低声询问旁边的人。
“嘘!”
小声点!那是平安王府的长公子!你不认得?”
旁边的人立刻紧张地压低声音。
眼神里带著深深的畏惧。
“在城里,可千万別衝撞了这些权贵,否则,丟了小命都是轻的!”
“哎呀,可不就是那位小王爷嘛!”
又一人凑过来,声音压得更低。
“他爹是这代平安王,坐享平安城的权势,守卫都是他家的,怎么敢阻拦半分!”
“乖乖,整座平安城,都是他家的?”
周围的百姓窃窃私语。
夹杂著几声压抑的嘆息。
人群中几个明显是皮肉关境界的武者。
脸上也只剩下麻木的羡慕。
大夏朝的底层。
不过是权贵脚下的牛马。
对这些云端里的人物除了仰望,又能如何?
黄飞虫听著这些议论,策马缓缓行至城门前。
“吁——”
马儿刚停步。
几杆冰冷的长枪便交叉著,蛮横地拦在他面前。
“平安城地界!下马步行!不得骑马入城!”
为首的守卫眼神凌厉如刀,盯著黄飞虫。
方才面对王府公子时的狼狈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强硬。
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擒拿。
“呵,这人谁啊?”
“竟也敢学小王爷骑马闯城?东施效顰,也不怕是笑掉人大牙!”
围观人群中。
几个刚才被王府公子的囂张气焰震慑住的武者。
此刻找到了发泄口,毫不掩饰地嗤笑起来,脸上带著鄙夷的快意。
“……”
黄飞虫神色平静。
从怀中取出一枚沉甸甸、刻著繁复纹路的令牌。
令牌在守卫眼前一晃。
守卫头领的目光瞬间凝固。
脸上的凶狠如同被冰水浇熄,血色“唰”地褪去。
“扑通!扑通!”
周围的守卫更是膝盖一软。
纷纷跪倒在地,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城……城主令牌?!”
守卫头领的声音带著抑制不住的颤抖。
牙齿都在打颤。
即使持有的是別城的令牌。
来人对他们这些小小城门卫而言,也是能够轻易碾死他们的庞然大物。
“现在,我能进去了?”
黄飞虫收起令牌,语气平淡。
看著守卫们手忙脚乱地让开道路。
他轻轻一夹马腹,马蹄嘚嘚,踏入了平安城。
“这……这怎么回事?他怎么进去了?!”
那几个等著看笑话的武者。
使劲揉了揉眼睛,嘴巴张得能够塞进鸡蛋,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愕。
平安城內的气氛。
果然与安寧城大不相同,空气中似乎都绷著一根无形的弦。
街面上行人稀疏,远不如安寧城热闹。
一队队披甲执锐的军士。
目光警惕地扫视著街巷、角落,沉重的脚步声在青石板上迴荡,带著一股肃杀之气。
“劳驾,请问平安王府怎么走?”
黄飞虫策马靠近一队巡查的军士,开口询问。
“嗯?!”
为首的军士猛地转头。
鹰隼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这个陌生的骑马者。
“你不是本城人?问王府所在有何目的?!”
他厉声喝问,手已按上腰间的刀柄。
周围的军士更是“哗啦”一声。
迅速围拢上来,冰冷铁甲反射著寒光,形成一道让人压抑的包围圈。
军士头领看著黄飞虫那副气定神閒的模样,心头掠过一丝狐疑。
正待进一步盘问。
却见对方不慌不忙,掏出了一枚让他心头一跳的令牌。
“城主令牌?!”
惊呼声几乎同时从几个军士口中发出。
包围圈瞬间瓦解。
所有军士如同被无形的力量牵引。
“噗通噗通”跪倒一片,头颅深深低下,连一口大气也不敢出。
黄飞虫的目光扫过这些跪伏的甲士。
这就是权力的滋味么?
他心中暗忖。
哪怕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手持此令,效果恐怕也相差无几。
令牌本身不过几两重。
背后代表的,却是大夏朝森严如铁的权力秩序的归属。
这分量,不上秤,谁又说得清?
顺著军士诚惶诚恐指明的方向,黄飞虫策马直奔王府。
尚未靠近那朱漆大门。
一阵喧闹的调笑声便从高墙內隱隱传出。
“……好妹妹。”
才一年不见,怎生得如此美艷標致了?”
那声音中带著几分轻佻,赫然正是城门口纵马的白脸公子。
“王府重地,不得擅闯!可有拜帖?”
王府门前。
四名气息凝练的守卫如铁塔般拦住去路。
他们眼神锐利地在黄飞虫身上扫视。
表情几经变换,最终强压下了惯有的倨傲,儘量放柔了语气询问。
这年头,谁知道会不会踢到铁板?
黄飞虫再次亮出那枚仿佛通行证般的城主令牌。
四个守卫的脸色瞬间精彩纷呈。
敬畏、惊疑、惶恐交织,让开了道路。
他心中不由莞尔,这一路倒真是多亏了伯公给的这面令牌。
“贵客请进!”
守卫们再不敢阻拦。
其中一人慌忙转身入內通稟,另外三人则恭敬地退到两旁,躬身相送。
王府之內。
亭台楼阁,水榭迴廊,精巧地串联成了一幅春日画卷。
奇异草点缀其间,散发出淡淡的混合幽香。
嶙峋的假山旁,清泉潺潺,水声悦耳。
侍立的下人屏息静气,垂手恭立。
穿梭其间的侍女们,个个身段窈窕,面容娇俏。
当黄飞虫大步流星地走过时。
侍女们的目光不由得被他吸引。
来人面容俊逸,身形挺拔。
行走间步伐沉稳有力,带著一种与王府富贵截然不同的、近乎超脱凡尘的飘逸气质。
这是突破先天境,成就无垢之体后的外在显现。
体內杂质尽除。
肌肤自然莹润如玉,气质自然卓尔不群,这远非寻常脂粉涂抹遮瑕可比。
但,这终究只是皮囊。
他心中清明。
若真有落魄潦倒的那一日,或许能凭这副好皮囊混口饭吃。
可想靠此踏上真正的修行大道,无疑痴人说梦。
前方传来的人声气息。
如同黑暗中的灯火,清晰地为他指引方向。
身为先天武者。
对不超过自身修为者的感应,便是可靠的路標。
一座宽阔的石桥。
横跨在波光粼粼的人工湖上,通向了湖心处一座雅致的凉亭。
亭中。
风韵犹存的美艷妇人端坐,一位清丽少女亲昵地依偎在美妇人怀中,姿態娇憨。
旁边则站著那闯城门的白脸公子。
“启稟王妃,府外有人持城主令牌求见!”
匆匆赶到的门卫。
单膝跪地,声音带著一丝急促。
“嗯,本宫已看见了。”
平安王妃的目光早已越过门卫。
落在那位信步而来的年轻人身上。
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亮色。
仪態端庄地起身,轻轻挥挥手,示意门卫退下。
那依偎在王妃怀中的少女。
眼角的余光捕捉到黄飞虫的身影。
脸上不禁瞬间绽放出欣喜。
但隨即。
一抹羞涩的红晕悄然爬上她的双颊。
眼神也如水般柔和下来。
站在一旁的白脸公子黄飞白。
敏锐地捕捉到妹妹这剎那的变化。
他脸上的笑容顿时僵住。
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恼怒。
自己方才费尽口舌逗趣。
妹妹也不过是浅浅一笑。
这来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竟能让她展露如此动人的笑顏?
他猛地转头,带著熊熊怒火瞪向来人。
然而下一秒。
一股强烈的自惭形秽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就淹没了他的怒火,只剩下深深的屈辱。
来人长身玉立,卓然不群。
面容平静温和,气质清朗如松间明月,又似云端謫仙。
无需言语,仅仅是站在那里。
那份无形中散发出的风采,便已胜过他千百倍!
黄飞白下意识地挺了挺胸。
却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容貌气度,在对方面前竟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黄飞虫目光微凝,不动声色地扫过亭中三人。
后天境……筋骨关……皮肉关。
少女修为竟达后天境?
他心中掠过一丝讶异。
隨即注意到王妃和黄飞白脸上那仿佛被震慑住的呆滯表情。
心念微动,略微恍然,悄然收回了无意间散逸的一丝先天境威压。
武道虽不如仙道玄妙莫测。
但境界的鸿沟,天然便带有慑人的气势。
如同猛虎之於羔羊。
无需咆哮,存在本身便是威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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