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横扫赌坊(2/2)
隨即。
他像一滩烂泥般,眼白一翻,软软地瘫倒在地。
崇慧看著地上昏死过去的丈夫,胸膛剧烈起伏。
她眼中最后一丝犹豫也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
她不能,绝不能够再让这个人渣毁了这个家!
“儿啊。”
崇慧的声音异常平静,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带著萌萌,从屋后走,快!”
她指著后门的方向,眼神催促。
“这里,交给娘。”
黄飞虫看著眼前这一幕。
心头五味杂陈,最终化作一声沉沉的嘆息。
“娘,您不必担心。”
他站起身,语气平稳得可怕。
“外面的事,儿子会去处理。”
他整理了一下自己洗得发白的旧衣襟。
“您和萌萌就在屋里等著,我很快回来。”
区区一个赌坊?在他眼中,不过是土鸡瓦狗!
“哥!你別走!我怕……”
黄飞萌的小手紧紧地抱住哥哥的胳膊。
小小的身体因恐惧瑟瑟发抖。
泪水在眼眶儿打转。
黄飞虫蹲下身,轻轻擦去妹妹脸上的泪珠。
“萌萌乖。”
他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不怕,没事的。”
他捏了捏妹妹冰凉的小脸蛋。
“不过是个赌坊罢了,哥去去就回。”
他牵起妹妹的手,郑重交到母亲崇慧温暖却微微颤抖的手中。
崇慧紧紧地握住小女儿的手,目光追隨著大儿子走向屋门的背影。
一年不见,那背影似乎还带著少年人的单薄,却又莫名地透出一种山岳般的沉稳。
她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砰!”
屋门被拉开又关上。
紧接著,屋外骤然爆发出一大片悽厉的惨嚎!
“啊——!”
“我的腿!”
“饶命啊!爷爷饶命!”
骨头断裂的“咔嚓”声。
肉体撞击地面的“噗通”声。
惊恐的求饶声。
混杂在一起,像地狱的交响曲。
每一声都像重锤砸在崇慧心上。
让她脸色煞白,几乎喘不过气。
她死死搂住怀里的飞萌,捂住她的耳朵。
万幸。
那一片混乱的惨叫中,始终没有她儿子的声音。
屋外。
黄飞虫面无表情,眼神冰冷如霜。
他出手如电,每次击打都带著筋骨断裂的闷响。
这些平日耀武扬威、凶神恶煞的赌坊打手,此刻像一群被扔进滚水里的虾米。
蜷缩著、翻滚著、哀嚎著。
一个个鼻歪眼斜,抱著断手断脚,在地上痛苦地蠕动。
黄飞虫冷眼扫过这群瘫软的“落水狗”。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所有呻吟:
“没死的,爬起来。”
他向前踏了一步,脚下石板应声裂开几道细纹。
“带路,去赌坊。”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锋般刮过几个装死的傢伙。
“敢跑的……”
他的声音陡然降到冰点。
“我让他……见不到今晚的月亮。”
冰冷的杀意让所有打手浑身一颤,连哀嚎都憋了回去。
在黄飞虫无形的威压驱赶下。
这群平日横行霸道的恶棍,此刻如同丧家之犬。
互相推搡著,一瘸一拐,带著满脸惊恐和血污。
狼狈万分地朝著赌坊方向挪去。
街边的百姓们惊愕地瞪大了眼睛。
纷纷退避到路旁。
难以置信地看著这前所未有的一幕。
“老天爷!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那不是『黑皮狗』张三吗?被打成猪头了!”
“后头那个……是『刀疤李』?腿都瘸了!”
窃窃私语声在人群蔓延,带著压抑不住的兴奋和惊奇。
往日只有这些恶棍逼得別人家破人亡,何曾见过他们像死狗一样被人赶著游街?
安寧城赌坊。
黑墙白瓦,像一头趴伏在东城区巷子里的巨兽。
四层高的阁楼里,人声鼎沸。
骰子撞击声、兴奋的喊叫声、绝望的嘆息声。
混杂著劣质菸草和汗液的气味,形成一种病態的
喧囂。
黄飞虫押著一串鼻青脸肿的“招牌”招摇过市。
早有小廝连滚爬爬地衝进赌坊高层报信。
“老板!老板!不好了!”
小廝气喘吁吁,脸都嚇白了。
“那个黄大糠……赌鬼黄大糠……他、他好像有一个练家子的亲戚找上门了!”
赌坊老板正靠在一张铺虎皮的太师椅上。
手指上硕大的金戒指和脖子上小指粗的金链子在昏暗的灯光下闪著俗气的光。
他慢条斯理地敲著桌面,发出沉闷的“篤篤”声。
“练家子?”
老板眼皮都没抬。
“什么路数?皮肉关的?敢来撒野,老子让他竖著进来横著出去!”
他啐了一口浓痰,带著浓重的鼻音。
“要是筋骨关的……就当多交个朋友,破財消灾。”
皮肉关的武者,在他的眼里不过是些力气大点的打手,安寧城里一抓一把,压根不值一提。
筋骨关的,倒算是个人物,赌坊虽然不怕,但也犯不著轻易结仇。
至於练髓关乃至后天境?
老板心里嗤笑一声,那等人物,就不是他这小庙能招惹的了。
不过那等人物的亲眷,岂会还不上赌债?
“老板!不好了!那人……那人杀到赌坊门口了!”
又一个打手慌慌张张衝进来,声音都变了调。
老板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戾气。
“来的倒快!”
“去!『好好』迎迎咱们这位『贵客』!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开眼的!”
他冷哼一声,朝旁边的心腹使了个眼色,在好好二字上咬得极重。
“老板!大事不好!一楼……一楼被砸了!”
又一个打手捂著高高肿起的半边脸,踉踉蹌蹌地扑进来,带著哭腔喊道。
“什么?!”
老板猛地从太师椅上弹起来,脸上横肉抖动。
“反了天了!真当我『笑面虎』是泥捏的?!”
他眼中怒火喷涌,抄起桌上一个沉甸甸的铜镇纸就往外走。
“抄傢伙!跟我下去!老子要看看,是哪个狂徒敢如此放肆!”
“老板!不好啦!二楼!二楼被人砸烂了!兄弟们根本拦不住啊!”
第三个报信的打手几乎是滚进来的,满头满脸的血,一只眼睛肿得只剩条缝。
老板的脚步猛地顿住,心头“咯噔”一下。
一楼被砸可能是莽夫,二楼也这么快被扫平……
来者不善!
“废物!一群废物!”
他破口大骂,额角青筋暴跳。
“老子著养你们是吃乾饭的吗?!”
他心头惊怒交加,更多的是一种不祥的预感。
“走!快走!老子亲自去会会他!”
他刚带著几个心腹衝到楼梯口。
一个穿著暴露、脸上带著清晰巴掌印的侍女,就哭哭啼啼地从三楼跑了上来。
“老板……呜……三楼……三楼的包厢……全被砸了!”
侍女捂著脸,声音淒切。
“那人……那人好凶!力气大得像牛!我们姐妹们想拦……呜……脸都被打肿了……”
“什么?!”
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像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冰水。
从一楼到三楼?这才多久?!
一股寒意顺著脊椎骨爬上来。
他赌坊里养著的好手,皮肉关的不少,甚至还有两个炼肉关的坐镇!
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横扫?!
“噠……噠……噠……”
沉稳而清晰的脚步声。
不疾不徐地从下方楼梯传来。
每一步,都像踩在赌坊老板的心尖上。
他和几个心腹屏住呼吸,紧张地盯著楼梯拐角。
一个穿著旧布衫的少年身影,一步步走了上来。
他身形挺拔如松,眼神平静得像一泓深潭。
深潭水面却仿佛蕴藏著冷冽的锋芒。
步履从容。
仿佛不是踏在赌坊的楼梯,而是閒庭信步。
转眼间。
他已站在四楼的地板上,平静地看向如临大敌的赌坊老板几人。
“给我拿下他!”
赌坊老板面色凝重地挥手。
身边一个心腹头目厉喝了一声,拔出匕首,带著两个打手就扑了上去!
寒光一闪!
“砰!砰!咔嚓!”
几声闷响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几乎同时响起。
那扑上去的三人,连黄飞虫衣角都没碰到,就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
其中一人,如同破麻袋般被狠狠摜在墙壁上!
墙壁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灰尘簌簌落下。
那人身体诡异地嵌在墙里,四肢扭曲,口中鲜血汩汩涌出,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了。
“嘶……”
赌坊老板倒吸一口凉气,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他预料到对方是硬茬子,但绝没想到……
竟如此狠辣果决!一出手就是废人嵌墙!
“兄、兄弟!有话好说!一定有什么误会!天大的误会!”
老板脸上的横肉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豆子大的冷汗自其的额头不断滑下。
黄飞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依旧平静,却带著一种冻彻骨髓的寒意。
他一步步向前逼近。
那无形的压迫感,让赌坊老板感觉自己像被猛兽盯上的猎物,浑身汗毛倒竖!
“妈的!小杂种!去死吧!”
生死关头。
赌坊老板凶性爆发,脸上横肉狰狞扭曲!
他猛地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
用尽全力朝著黄飞虫的面门狠狠一扬!
一片刺鼻的白色粉末瞬间瀰漫开来!
是生石灰!
赌坊老板眼中闪过一丝残忍的得意。
这是他压箱底的阴招!
然而,他的得意瞬间凝固在脸上。
石灰粉雾中。
一只拳头如同穿破虚影的光陨石,无视了瀰漫的粉尘,精准无比地轰在了他的胸膛!
“噗——!”
赌坊老板眼珠暴凸,清晰听到了自己胸骨碎裂的可怕声音。
他整个人像被攻城锤击中,双脚离地,炮弹一般向后倒飞!
“轰隆!”
他那一身横肉的身体,狠狠撞在身后的墙壁上。
整个四楼都似乎晃了一下。
墙壁上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
“呃……嗬嗬……”
赌坊老板软软地顺著墙壁滑落,瘫坐在墙角。
他低头看著自己凹陷下去的胸膛,口中不断涌出带著泡沫的鲜血,眼神涣散。
“城……城主……府……”
他死死盯著一步步走近的黄飞虫。
眼神怨毒,断断续续地挤出几个字。
“……不会……放过……你……”
话音未落,他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城主府?”
黄飞虫眼神微微一动,低声重复了一遍。
隨即。
他冰冷的目光转向后方那个嚇得瑟瑟发抖、双手捂著脸的侍女。
“你。”
他声音平淡,却带著不容置疑的命令。
“去告诉下面所有人,”
他环视著狼藉的四楼。
“这赌坊,从今天起,换主人了。”
“不想死的,都给我原地待著。”
侍女如蒙大赦,连滚爬爬地衝下了楼。
黄飞虫则开始在四楼这间最奢华的房间里踱步。
作为先天武者,他的感知敏锐如鹰隼。
目光扫过墙壁的掛画、地面的砖缝、博古架上的摆件……
很快,他的视线落在了书桌下方一块微微凸起的地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