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家庭医生?(2/2)
戴维斯眉头紧锁,锐利的目光如同探针般刺向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你是谁?”
“萧楚兰先生和杰西卡·帕克小姐的主治医师,陈静姝。”她报出自己的名字,声音清冽,没有丝毫波澜。她缓步走进房间,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晰而从容的“噠、噠”声,无视了戴维斯审视的目光,径直走向床头柜。她的目光落在那片锡箔纸上,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將其拈了起来,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下。
“哦,这个。”她语气平淡,仿佛在谈论一片普通的纸,“我的药。盐酸曲唑酮缓释片,50mg规格。用於缓解重度创伤后伴隨的焦虑性失眠和神经痛。药房记录和我的处方签备份,稍后可以传真给irs备案。”她將那片锡箔纸隨手丟进自己白大褂口袋,动作流畅得如同演练过千百遍。
戴维斯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陈医生这一手,轻描淡写地瓦解了他揪住“不明药物”发难的企图。处方药,有记录,用途合理。他盯著陈医生那张毫无表情的脸,试图从上面找出一丝破绽,但那双镜片后的眼睛,深邃平静得如同古井,不起半点波澜。
“至於帕克小姐,”陈医生的目光转向沉睡的杰西卡,语气带著医生特有的专业权威,“她目前处於药物诱导的深度镇静状態,是创伤后应激障碍(ptsd)急性发作期的標准治疗方案。强行唤醒不仅无效,更可能引发不可控的精神崩溃、自残甚至攻击行为。如果国税局坚持要在此时进行问询,我作为主治医师,必须提醒你们,由此引发的一切严重后果,包括帕克小姐可能的人身伤害,以及后续可能產生的、针对irs违规执法的巨额诉讼……”她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迎上戴维斯变得有些阴晴不定的眼神,“……都將由你们承担全部责任。相关法律条款,需要我逐条引用吗?”
她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千钧,带著一种冰冷的、基於专业和法规的绝对自信。那“巨额诉讼”几个字,更是精准地戳中了官僚机构最敏感的神经。
戴维斯的腮帮子咬紧了,额角隱隱有青筋跳动。他死死盯著陈医生,又看看床上脸色惨白如纸、呼吸微弱的萧楚兰,再看看沉睡中眉头紧锁、仿佛陷入无尽梦魘的杰西卡。陈医生的话无懈可击,她的身份和专业性更是天然的屏障。强行带人?风险太大,后果难以预料。而且……这个女人身上那股子冰冷而篤定的气场,让他隱隱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压力。
“……你的身份证明,和处方记录,必须立刻提交。”戴维斯最终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气势明显弱了下来。
“当然。”陈医生微微頷首,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张製作精良的名片,优雅地递给戴维斯,“上面有我的诊所电话和邮箱。处方记录和药房採购单据,十分钟內发到您指定的邮箱。需要纸质副本,也可以安排人送到irs分局。”她的应对滴水不漏。
戴维斯接过名片,看了一眼上面烫金的头衔和联繫方式,脸色更加阴沉。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陈医生,又扫过床上的萧楚兰和杰西卡,最终冷哼一声:“核查会继续。关於帕克小姐的问询,在她清醒且状態稳定后,我们会另行安排。在此期间,她不得离开此地。你们所有人,隨时准备接受进一步调查。”他丟下这几句色厉內荏的场面话,带著年轻探员,转身大步离开了客臥,客厅里很快传来沉重的关门声。
危机暂时解除。
房间里一片死寂,只剩下几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玛莎如同虚脱般靠在墙上,长长吁了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透。安娜捂著心口,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和对陈医生的感激。
萧楚兰闭著眼,看似平静,心中却波涛汹涌。陈医生出现得太及时了。解释得太完美了。完美得像一个排练好的剧本。那片锡箔纸……她怎么知道那里有残留?她怎么恰好就在这个时间点出现?而且,她面对国税局探员时那种冰冷的、居高临下的掌控感……绝不是一个普通医生该有的。
陈医生仿佛没有感受到房间內复杂的目光。她走到萧楚兰床边,拿起他的手腕,手指搭在脉搏上,动作自然流畅。她的指尖微凉,触感稳定。
“脉搏虚浮,失血和药物副作用叠加。你需要绝对的静养。”她放下萧楚兰的手腕,目光扫过他胸前绷带的暗红色,又看向他因疲惫紧闭的双眼,“至於精神层面的污染印记……”她的声音压低了些,带著一种只有萧楚兰能感受到的、冰冷的审视,“意志力是唯一的屏障。別让索恩的『味道』,引来更多不该来的『东西』。”
她的话意有所指,如同冰锥刺入萧楚兰的心防。別引来更多东西?是指国税局?还是……索恩的其他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