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彼岸的真相（2/2）
“看清楚了？”艾薇儿冰冷的声音打破了死寂，如同重锤敲在每个天使的心头，“这就是赫拉克勒斯真正的力量。
不是你们在永恆熔炉看到的『老古董』，也不是凯莎女王以为的『砍瓜切菜』。
刚才被抹去的那片区域，如果换算成已知宇宙的位置…大概相当於天使星云加上周边三个主要附庸文明的全部疆域！”
她缓缓转身，金色的眼眸中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一种近乎残酷的坦诚：
“我对你们说过的话，除了科技部分，其他都是真的。在这里，生命永恆，生活自由，伴侣尊重。我们確实是为了天使好。
因为如果天使真的选择与赫拉克勒斯开战…” 她指向窗外那片正在缓缓扩散的黑暗深渊，
“…梅洛天庭，你们珍视的一切，包括天使的基因，都会像那里一样，被彻底抹去，连一丝尘埃都不会留下！”
“骗子！恶魔！你们都是帮凶！”领队天使终於能发出声音，声音嘶哑而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要骗女王？！为什么要留下我们？！”
“为什么？”艾莉烦躁地抓了抓头髮，语气充满了无奈，“你以为我们想演戏啊？我们本来在彼岸探索深空，研究新科技，日子过得逍遥自在！
就因为凯莎女王非要来看，我们才被元首叫回那个破炉子，陪你们演了几天过家家！结果呢？女王她老人家入戏太深，真以为我们能夺权，还想把你们留下来当『內应』！
我们能怎么办？拒绝？当场翻脸？那你们现在看到的就不是『表演』，而是永恆熔炉和你们一起化作宇宙烟！”
艾薇儿接口，语气带著深深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
“至於留下你们…是元首的决策。他不想直接跟凯莎翻脸，但又不能让你们这些不受控的『眼睛』和『耳朵』留在永恆熔炉乱看乱说，破坏我们精心维持的假象，甚至可能引来凯莎的提前发难。所以…只能把你们带到这里来『了解真相』了。”
这时，一艘庞大得如同移动星球的漆黑战舰（“灭世之锤”的完全形態）如同幽灵般滑行到运输舰旁边。
它那厚重的装甲上流淌著幽暗的能量纹路，仅仅是静静悬浮在那里，散发出的暗位面能量波动就如同实质的海啸，瞬间淹没了运输舰內所有天使的感知！
那强度…那压迫感…甚至超过了她们记忆中的凯莎女王！
运输舰的通讯器响起凯恩那冰冷粗獷的声音：“艾薇儿，艾莉，剩下的『迎新』工作，交给你们了。
好好『开导』一下新姐妹们。” 说完，“灭世之锤”引擎无声启动，瞬间加速，消失在深邃的星空中。
船舱內的禁錮力场悄然解除，但新天使们依旧瘫软在座位上，浑身无力，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吞噬著她们。
“看到了吗？”艾薇儿指著“灭世之锤”消失的方向，声音带著一种无力反驳的沉重，“个体强大？
在绝对的规则武器和这种战爭堡垒面前，有意义吗？你们知道这个『彼岸』河系的原住民吗？
一个叫做『阿尔法联合体』的狼族文明。他们的每一艘主力战舰，在暗位面能量层级上，都堪比凯莎女王！结果呢？
仅仅因为他们的技术有『潜在威胁』，並且放了一句狠话…整个文明，包括母星系，被元首下令，像打扫灰尘一样，从宇宙中彻底抹掉了！基因、文化、歷史…什么都没留下！
这就是赫拉克勒斯对待『威胁』的方式！”
她看著新天使们惨白的脸，继续说道：“你们觉得我们对你们『温柔』，是好事？
那是因为我们被定义为『自己人』，是『资源』！一旦被定义为『威胁』…狼族的下场就是榜样！
我们陪凯莎演戏，不是因为我们想骗她，而是因为我们知道，只有让她以为赫拉克勒斯『无害』、『停滯』，天使文明才能活下去！
我们是在救天使！虽然不知道元首为什么现在不对天使动手，但天使绝不能主动去碰触赫拉克勒斯的底线！”
新天使们彻底沉默了。愤怒被恐惧取代，信仰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摇摇欲坠。
有人不甘心地低语：“可是…这里再好，他们还是在防备我们！核心技术根本不让我们接触！这不就是变相的囚禁吗？”
“防备？”艾莉嗤笑一声，带著点看透世事的豁达，“你在梅洛天庭就能隨便看『神圣知识宝库』的核心算法了？就能研究凯莎女王的『神圣原子』了？
不一样是最高机密？在这里，至少你想研究点別的——比如某个低级文明的生態技术，或者某种能量转换效率优化——只要不涉及他们的根基，维拉博士那边基本都会批，资源管够！
在梅洛天庭，你能这么自由？至於核心技术…” 她耸耸肩，“换位思考，你会把自己压箱底的绝招隨便教给刚认识的人吗？”
艾薇儿也补充道：“这个『彼岸』河系，就是我和艾莉率领深空舰队发现的。
本来元首只是想让凯恩元帅去『借』点狼族的战舰技术回来。结果呢？就因为对方首领在战败后说了句『永不忘记，必將復仇』…整个文明就没了。”
她的语气带著一丝后怕和深深的无奈，“这就是赫拉克勒斯的生存逻辑：消除一切潜在威胁，绝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復仇可能。冷酷，但有效。”
新天使们看著艾薇儿和艾莉，看著她们谈论狼族灭绝时那平静中带著一丝疲惫的神情，心中最后一丝幻想也破灭了。
她们终於明白，眼前这两位曾经的天使战士，她们的灵魂深处，早已深深烙上了赫拉克勒斯的印记。
她们或许还保留著对天使的淡淡情谊，但她们的心，她们的归属，她们的思维方式，都已属於这个冰冷而强大的金属文明。
甚至连天基王鹤熙…恐怕也早已是同样的情况，否则不可能对凯莎隱瞒如此惊天动地的真相。
回不去了。
天使的身份，梅洛天庭的荣耀，凯莎女王的期望…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幻梦。
摆在她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融入赫拉克勒斯，接受这里的规则，努力成为“自己人”，
获得那看似自由实则受限的“生存权”；或者…成为下一个被抹去的“不稳定因素”。
深深的无力感和对未来的巨大迷惘笼罩了所有新天使。她们瘫坐在座位上，望著舷窗外那壮丽而陌生的“彼岸”河系，以及那片象徵著绝对毁灭的、尚未完全平復的空间伤疤，陷入了死寂的沉默。
反抗是徒劳的，逃跑是不可能的。或许…只能像艾薇儿说的那样，试著去了解，去適应，去在这个冰冷而强大的牢笼里，寻找一丝属於自己的、带著金属光泽的…生存空间。
希望，真的能如她们所说吧。儘管这希望，此刻显得如此渺茫而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