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血饵（1/2）

呜——呜——呜——！！！

西夏號角那短促、凶戾的调子，穿透风雪的呜咽，钻进赵黑子和魏真的耳膜！

“操！被包饺子了！”

赵黑子脸色剧变，眼中凶光暴涨，根本不等看清溃兵动向，猛地从墙垛缺口缩回头，一把拽起魏真！

“走！不能待了！狗崽子闻到味了！他们是在赶羊！”

他经验丰富，瞬间洞悉了西夏人的意图！

那號角声並非隨意吹响，而是精准地驱赶著那群溃兵，如同牧羊犬驱赶羊群，要把他们逼向某个预设的屠宰场！

而这座烽燧，很可能就是陷阱的中心！

“走！”

赵黑子低吼一声，不再耽搁，拖著魏真，冲向烽燧后方那处被积雪半掩的塌陷豁口。

赵黑子率先扒开积雪，不顾右肩箭伤撕裂的剧痛，奋力钻了出去。

魏真被拽得一个趔趄，左臂剧痛让他眼神飘忽了下。

“等等！”

他刚才歪倒的瞬间，似乎看到豁口外塌陷的土堆旁，有一抹深色。

“有东西！”

他挣脱赵黑子的手，踉蹌著扑过去，不顾左臂撕扯的剧痛，用右手奋力扒开积雪和碎土！

半罐凝固的、散发著刺鼻松油味的火油！

还有一张被压得半烂、但还算厚实的破毡毯！

“好样儿的！”

赵黑子眼中精光一闪，毫不犹豫地抄起火油罐塞进怀里，又將破毡毯胡乱捲起夹在腋下。

火油能引火、能烧敌，毡毯能保暖、能偽装！

在这绝境里，每一件都是活命的宝贝！他飞快地將粮囊塞进破烂的號衣里，紧贴著胸膛，用腰带草草勒住。

那硬邦邦的触感硌著肋骨，带来一丝微弱的、但真实的暖意和踏实感。

烽燧外，风雪似乎比刚才小了些，但寒意更浓。

视野依旧模糊，但能隱约看到远处雪坡上晃动的黑影，以及那催命的號角声在风雪中若隱若现！

而烽燧下方，那群溃兵惊恐的呼喊和杂乱的踩雪声正被號角声驱赶著，朝著烽燧西南方向仓皇奔逃！

西夏人的意图很明显！

利用溃兵做诱饵，或者乾脆將他们驱赶到一起围歼！

“不能跟他们走！那是死路！”

赵黑子眼神锐利如鹰，瞬间做出判断。

他目光飞快扫过四周，最终锁定烽燧西北边的方向！

那里地势相对平缓，但有一片被风雪模糊了轮廓的乱石滩和稀疏的枯树林！

“这边，往石头多林子密的地方钻！快！甩开他们再说！”

他不再犹豫，拖著魏真，朝著烽燧西北方向亡命奔去！

这个方向与溃兵逃窜方向呈夹角，既非完全相反撞入包围圈，也非紧隨溃兵成为目標，而是试图从西夏人驱赶的“羊群”侧面薄弱处穿插出去！

两人踉蹌著在深雪中跋涉，身后烽燧的轮廓迅速被风雪吞没。

隱约的號角声在身后响起，越来越近！

不止一处！

还夹杂著西夏兵凶狠的呼喝和令人毛骨悚然的、低沉的犬吠！

“妈的！有狗！完了！”

赵黑子脸色剧变，声音带著一丝绝望的嘶哑！

显然，並非所有西夏兵都在专心驱赶溃兵，侧翼的警戒哨发现了他们！

“毡毯！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