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合作（2/2）
“其实上一次谈的时候，当时我已经决定好了，等回到中都安顿好那群孩子，我会和皮皮一起加入薪火团队，尽一份微薄力量。
“但自从被锋芒的人抓进去后，我想了很久。”
她看向庄杋，琥珀色眸子格外清澈。
“如果我‘逃离’了锋芒，就真成嫌疑犯，甚至是杀人犯了，佣兵团会上报给公会，然后剥夺我的s级猎人资格，再发布一份悬赏令。”
楚宁雁露出了几分笑意，明眸皓齿。
“那我的下场就和‘张大凡’一样，也要整天东躲西藏了。”
“不，哈里是我杀的。”
庄杋脸色认真，“我会站出来承认，反正张大凡作恶多端，不在乎多一个恶名。”
“没那么简单的，即使有人相信，他们还是会继续给我定罪。”
楚宁雁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因为这场内部博弈里，我是最关键的一环，我的死活，决定了锋芒未来的走向。”
“还有这回事……”
楚宁雁点头，简单解释了一番：
“锋芒的老团长，也就是创始人，已经重病昏迷了三个多月，现在整个佣兵团群龙无首，高层分裂成三个派系。”
她拿起一枚子弹，放在桌子左侧。
“索伦是保守派，他们主张稳固现有地盘，不要冒进扩张。”
她又拿起一颗子弹，放在桌子右侧。
“哈本森是激进派，他认为必须拿下更多高风险的悬赏，甚至合并一些小团，才能让组织更进一步。”
最后，她拿出一块小齿轮，放中间。
“剩下的中立派，他们隔岸观火，谁赢了就跟谁。”
庄杋看着桌上的简易布局，很快抓住了核心：“董事会，双方各占多少？”
“索伦和哈本森各有三席，中立派两席，老团长占一席，一共九席。”
庄杋一语道破：“那只要哪一方能拉拢到中立派，就能确保五席了。”
“对，但中立派不轻易站队，他们要确认哪一方有足够的胜算，才会押注。”
“怎么判断足够的‘胜算’？”
“看战斗主管的数量。”
楚宁雁耐心解释：“内部的晋升体系是组长、队长和战斗主管，一名战斗主管负责五名队长，权力很高。
“锋芒需要选出三名战斗主管，现在哈本森和索伦各有一个，还差最后一个名额，就在丘山和我之间选出。”
庄杋又问：“丘山是老资历佣兵，你是s级猎人，双方确实势均力敌。”
楚宁雁点头，轻声说：
“哪一边的战斗主管数量多，就意味着掌握了大部分兵力，天平就会倾斜，中立派会支持胜算更大的一方，到那时赢家通吃，董事会再选出一位新团长。”
庄杋目光在那些简陋的“棋子”上扫过，隐约猜到了什么。
“所以，你想打败丘山，拿到战斗主管的名额？”
“不止。”
楚宁雁的眸子里燃起一簇斗志。
“我不仅要拿到战斗主管的位置，救出牢笼里的老部下，我还要让索伦和丘山付出应有的代价。”
她将两颗子弹并拢在一起，“最好的局面是，让哈本森和索伦狗咬狗。”
“然后呢？”
楚宁雁抬起头，迎上他目光。
“然后，我要掌控锋芒。”
原来是冲着团长位置去的……庄杋对楚宁雁的评估又高了一分。
“那你的具体计划是？”
楚宁雁开始简单阐述：
“我本身是s级猎人，能力服众，而且对锋芒内部的运作了如指掌，可以拉拢一批老成员和部下，最关键的是……”
她指了指代表哈本森的子弹，“至少在前期，他会全力支持我。”
“哈里的父亲。”
“对。”
楚宁雁的思路变得清晰。
“那晚，我执行完任务后，没有第一时间回总部，丘山可能怕我逃跑，于是发来两条部门信息，一个是‘晋升副队’，另一个是‘撤销指控’。
“最初我以为是假消息，是丘山编出来骗我的陷阱，但我后来想明白了，这种晋升审批需要多部门配合，仅仅是索伦派系很难做到。”
楚宁雁的话语里充满肯定：“所以，哈本森也在暗中配合。”
庄杋懂了。
他将棋局脉络，逐一梳理清晰。
“也就是说，哈本森顺水推舟，他让两条“假消息”顺利备案，然后在你被定罪的关键时刻，他再来一个英雄救美，以哈里父亲的身份站出来支持你。”
他目光落在楚宁雁脸上，继续推演。
“哈本森会说，他虽然想抓住凶手，但不能容忍一个无辜的s级猎人被诬陷，况且内部明明已经撤销指控，灰雁也晋升了副队长，更不能被草率定罪。
“这样一来，你就会感恩戴德，效忠于他，然后一起对付索伦和丘山。”
“对，就是这样。”
楚宁雁点头，“哈本森会动用他的权力，撤销对我的所有指控。”
庄杋将自己代入到丘山。
“如果我是丘山，在知道哈本森会翻案的前提下，我一定会想办法给你定罪，拿出让哈本森无从辩驳的证据。
“比如，策反皮皮。”
两人很有默契地看向远处，皮皮正在帮最后一个伤者包扎腿部。
楚宁雁笑着说：“但丘山没想到，皮皮真供出了刺杀小队的位置，让他一阵心花怒放，急匆匆就带着兵去抓人。”
“皮皮这丫头，确实聪明。”
庄杋扫过桌上那几颗子弹，开始了进一步分析。
“你得到了哈本森的支持，但本质上是与虎谋皮，当推翻了索伦派系后，哈本森顺利上位，你又要怎么做？”
“我会杀了他。”
楚宁雁很果断：“这对父子比畜生都不如，死有余辜。”
庄杋微微摇头：“但你杀了团长，获益的人是你，别人只会认为是你干的。”
“你的意思是？”
“这事不急，先等等。”
庄杋问她：“你知道疤哥是谁吧？”
“知道，迅龙的一名队长，快要当上战斗主管了，他弟弟‘疤弟’，和老猫是竞争关系。”
庄杋没有直接回答，反而说出了一个秘闻。
“在怪石丘的时候，你们先撤离了，但哈里那崽子通风报信，想让疤哥带队来抓我，我被当成炮灰押走了。
“后来我在艇上，听他们在骂哈里的情报不靠谱，疤哥的副手说，哈里全家能上位，都是靠老大在背后做的手脚，现在翻脸不认人……”
楚宁雁听了后，微微蹙眉：“你的意思是，哈本森是死对头的……卧底？”
“嗯，很大可能。”
一瞬间，楚宁雁想到了很多。
哈本森进团不到一年，很快就成为了董事，负责佣兵团的绩效和内部改革。
但他的改革特别激进，要挂靠财阀，要引入战略资金，甚至要推动锋芒和迅龙和解，让两家结盟等等。
所有不合常理的举动，在这一刻都有了合理解释。
“反正这事值得查一下，如果真坐实了，会是哈本森的死穴。”
“我明白了。”
庄杋帮她理清了大致路线：
和哈本森结盟，打倒索伦丘山，建立自己派系，打倒哈本森，成为新团长。
楚宁雁看着他，眸子里带着一丝郑重和希冀。
“庄杋，我们合作吧，我需要你的帮助，我一个人弄不来。”
庄杋的思绪飞速运转，目前来看，这次合作是一个双赢局面。
楚宁雁要立威，得有一支可靠的武装力量来背书，薪火团队可以勉强胜任；
一旦她掌控锋芒，薪火就拥有一个强大的外部势力作掩护。
无论人员情报还是资源渠道，都将得到一个质的提升。
他没有过多迟疑：“当然可以，需要我怎么做？”
楚宁雁见他答应得如此爽快，稍松了口气。
“丘山肯定在全城找我，兵力会分得很散，所以敌人在明，我们在暗。”
她指着桌上的布局图，“这几天，我们可以趁机消灭他的一部分据点和势力，继续削弱他。”
“以你的名义立威？”庄杋问。
“对，这样一来，我可以和哈本森谈到更多的筹码。”
“宁雁，我团队能配合破坏，只是我觉得……这样的筹码还不够。”
“还不够？”楚宁雁没反应过来。
“恩，即使丘山的势力受损，也不足以震慑住锋芒的人，他们依然觉得你是一枚可以拿捏的棋子，缺少真正的尊重。”
楚宁雁注视着他，这确实是她计划中最薄弱的一环。
“你说得对，我现在势单力薄，但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其实很简单……”
庄杋突然卖了个关子，“四天后不是什么审判大会吗，你亲自派大军压阵，必须给他们压服了，看谁还敢有异议。”
“哪来的兵？”
楚宁雁宕机了一秒：“你的人？”
庄杋摇头：“我们也会去，但就是凑个人气而已，没办法镇场。”
楚宁雁作势抬手，“再卖关子，我可要揍你了。”
她瞥见远处捂嘴偷笑的皮皮，这才悄悄将手放了下来。
“你可以去找核子拉大旗，他们应该会给你面子的。”
“核子？”
“对。”
庄杋看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名字。
“爱德华，还有乌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