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金声玉振 暗香浮动（2/2）

演出结束后，程女士提出想隨意逛逛。她信步走到操场边缘，那里，明诚职高部的几个学生正在拆卸设备，动作麻利专业。

一个男生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手中一个精美的金属书籤：“老师，这个送您。是我们自己用数控工具机做的，图案是同学们自己设计的『蟾宫折桂』，祝您…祝您好运。”

程女士接过书籤，冰凉的金属触感，精细的纹路，以及那句朴素的祝福，让她脸上露出了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谢谢你们。手艺很好。”她顿了顿，看似隨意地问：“你们喜欢在这里学习吗？”

那男生挠挠头，憨厚地笑了：“喜欢啊。以前觉得学技术就是打工，在这里，老师总跟我们说『工匠精神』，说我们做的东西有文化味儿。而且，还能来新校区帮忙，见识不一样的东西，感觉…路子宽了。”

程女士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就在雅集接近尾声，程女士即將告辞之际，一场小小的意外插曲发生了。

吴天佑不知从何处得知了基金会的考察，竟也出现在了校区附近，似乎想“偶遇”程总监。

他还特意带来了几位据说是“业內专家”的人士，谈论声音不大不小：“场面搞得挺热闹，就不知道烧了多少钱？这种架子，对升学率有啥实质帮助？曙光啊，就是喜欢搞这些虚的…”

赵楼生脸色一沉，正欲上前。却见程女士先一步转过身，脸上带著礼貌却疏离的微笑，对吴天佑说：“吴总，您好。感谢您对基础教育的关心。不过，在我看来，『实』与『虚』，取决於它最终在孩子身上留下了什么。”

她的话不急不缓，却字字清晰，带著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底气。吴天佑一时语塞，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程女士不再看他，转身对赵楼生伸出手：“赵校长，感谢今天的安排。让我看到了很多…意料之外的东西。基金会的评审流程需要时间，但我会客观公正地提交我的考察报告。告辞。”

她离开后，赵楼生站在原地，回味著她最后的话和那个意外的解围。苏晴快步走过来，低声道：“校长，刚收到消息，吴天佑那边最近也在接触我们跟进的几个银行，似乎想抢在我们前面拿下二期工程的配套贷款。”

赵楼生目光一凝。看来，竞爭从未停止，反而因为曙光可能获得新的支持而变得更加激烈。

夜色降临，喧囂散尽。赵楼生独自走在空旷的操场上，空气中仿佛还残留著墨香、乐声和孩子们的欢笑。他手里握著那枚“蟾宫折桂”的书籤，金属的凉意沁入掌心。

“金声玉振…”他喃喃自语。今天的雅集，学生们用他们的才华和精气神，敲响了一记最动人的锣声。而程女士的態度，以及那枚小小的书籤，仿佛也带来了一丝“折桂”的希望。

但这希望之光依然微弱，吴天佑的围堵、庞大的资金缺口，仍是横亘在前的巨大阴影。他知道，下一场战役，或许將围绕那银行贷款审批正式展开。曙光必须更快地强大起来，不仅是在文化上，更是在財务和战略上。

他抬起头，望向繁星点点的夜空。文化的星火已燃，下一步，必须为这燎原之势，找到更充足的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