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夜王姬鈺虎(2/2)
“嘭——”
沉重如攻城锤的拳头砸在骏马脖颈,登时锤的它一个踉蹌。
骏马身上像砸下个千斤鼎一般,巨力压制下,后腿瞬间弯折,砸在地上。
嘭——
沉重的青石地砖都被这一下踏的断裂。
魁梧黑汉骇的面无人色,连解释都来不及便被剑雨华扯下马,单手就拎了起来。
“少侠且慢,这都是误会......”
“啪——”
巴掌与脸颊碰撞的清脆声响。
“有冤枉到衙门再说!”
————
天冠街琼玉楼。
高大巍峨,碧瓦朱檐的圆楼顶部。
八角宫灯將微沉的暮色驱散,映出窗角那道英武人影。
人影一身银白蟒袍,长腿细腰,唇红齿白。
身形修长,体型匀称,竟是比寻常男儿都高出不少。
金丝银边的蟒袍玉带,更为其增添了几分高不可攀的贵气。
人影正是当朝夜王,执掌天家禁卫夜鳞司,江湖人雅称的夜鳞玉虎。
如若有人敢直视这位贵不可言的王爷,就会发现:
其眉如长剑,眼眸锐利,整个人都透著股不怒自威的气质,犹如巡山的胭脂虎王。
玉虎之名,可谓名副其实。
只是,这位胭脂玉虎,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姬鈺虎低垂眼帘,斜睨著街上这场闹剧:
“司衙追捕数月,才锁定了血爪鹰这条饵,一直不动手,就是想顺藤摸瓜,將京城的乱臣贼子一网打尽,可本王才离开多久?血爪鹰这条线就断了?”
隨著姬鈺虎话音落下。
呼呼——
仿佛有一阵微风吹拂而过,落在屋中。
书房角落,不知何时多了一道面戴罗剎鬼面的瘦高人影。
眾所周知,夜鳞司中有七位名震江湖的捕头,號称夜鳞七凶,最次的都是宗师好手。
罗剎人影在其中位列第七,江湖人称『玉面罗剎』。
玉面罗剎声音沙哑,不辨男女:
“卑职办事不力,请王爷责罚。”
这事儿其实是夜叉鬼许元失职,放任剑雨华宰了血爪鹰那老小子。
可罗剎和夜叉身为夜鳞司有名的宗师组合,自是荣辱与共。
“罚没你们三月俸禄,回去记得告诉许元,本王现在不想看见他,让他滚远点。”
“诺。”
姬鈺虎顿了顿,再度垂眸望向街上那坏人好事儿的小子:
“『朝闻道,夕死可矣』?能把圣人言论编纂成这样,此子当真伶牙俐齿,巧舌如簧,查出来没有,他是哪家的子弟?”
“回殿下,此子名为剑雨华,凉州豪富之家,半月前入京,在流火街槐荫巷租了间院子,而后终日习武,相当勤勉,偶尔会去流火街一处商贾之家拜访,两家是姑侄关係。”
姬鈺虎闻言声音微重:
“意思是此子背后无人?”
商贾之家可算不得什么大户人家,更与江湖豪门扯不上关係。
可对方能隨手剁了血爪鹰,怎么想都不会是简单人物才是。
玉面罗剎继续解释:
“殿下,不止咱们这边,六扇门那边同样未查出异常,此子身份应该是乾净的。”
“身份乾净能隨手宰了血爪鹰?如果本王没记错的话,此獠的实力在江湖上也算一流。”
姬鈺虎声音疑惑。
江湖上,宗师之下的武夫大概可以划分为三个档次。
从高到低分別是一流、二流、三流。
其中三流高手已经是常人眼中厉害的不得了的人物了。
二流高手更是能称得上一句江湖好手,寻常几十个人都不一定拿得下。
至於一流高手,更是千里挑一,在一州之地都不算无名之辈。
可就是这么一个高手,竟然让一个二十不到,出身商贾之家的江湖游侠儿给宰了?
背后没人,就说明根底清白。
连师承都没有,大概率也学不到什么高深的功夫。
这都能轻易宰了凶名赫赫的江湖前辈,这人的天赋得高到什么地步啊。
不仅姬鈺虎不信,玉面罗剎也不大相信剑雨华是『野生的』。
可对方若真的有鬼,她日夜监视多日,再谨慎的人也不可能一点破绽没有。
在罗剎女视角中,剑雨华每日的行动相当固定,每天卯时起床,雷打不动去姑姑家拜访。
她姑姑似乎也看出了这个侄子的不俗,前几天特意大价钱买下一副给武夫打底子的秘籍,每天就照本宣科的磨练这小子。
可练的东西?
不是穿著沉重锁衣站桩,就是拋石锁玩儿......
半点功夫气劲不教,就死练这些。
这要是能练出头来,太阳得从西边出来。
罗剎女估摸著,剑雨华此子能贏血爪鹰,十分里面九分都是天赋。
沉默片刻,罗剎女声音沙哑道:
“殿下,卑职盯著他的这些天,发现此子气力大的惊人,却根本不通武功,练武也都是练的死劲儿,大概率是真的天赋异稟。”
“起码卑职所见之人中,无人能出其左右。”
姬鈺虎哑然。
大乾九州,河山万里,天赋出眾的人海了去了。
可能好到像剑雨华这般半点『真功夫』不懂,却能几下砍死江湖一流高手的,那还真有点稀奇了。
宗师之姿?
怕不是天人之姿,武魁之姿!
姬鈺虎食指轻扣桌案,负手立於窗前,面上无悲无喜,不知在想些什么。
玉面罗剎抬眸眺望远处那道渐行渐远的黑袍人影,破天荒的主动开口:
“殿下,此子应当是无辜捲入此事,其品性良善,天资出眾,虽然犯了错,可也是无心之举,王爷是惜才之人,不若再探探此子的底细,若確认没有问题,將其收入麾下,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姬鈺虎闻言瞥了罗剎女一眼,有心敲打敲打这坏人好事儿的小子,便道:
“衙门暂时不缺人手。”
“这样吧,圣上久居深宫,身边也没个体己人,你和夜叉去试试他。”
“若底子乾净,品性良善,就收下来,赐他个殿前侍卫的差事。”
“若是品行不端,居心叵测,就为其净身,送入宫中倒夜香吧。”
————
“阿湫——”
“最近怎么打起喷嚏了?是不是娘在凉州想我了?”
“嘶嘶——”
“嚷嚷啥?有啥好怕的,那黑汉在衙门亲自画押认了罪的,后面就算想找咱们麻烦,也没有依仗,只能自己来。我得罪不起朝廷,还怕他一个兵痞不成?”
“嘶嘶——”
小母马阿鄙夷的打了个响鼻,回头朝裴家的方向看了眼。
嘿!
剑雨华知道阿是在拿那晚他被裴玉寒轻易拿捏说事儿。
可裴玉寒是裴玉寒,京城这么大,总不可能隨便一个兵痞都大有背景吧?
那不现实。
“阿!你还好意思说?那天晚上我被打,你干嘛去了?关键时刻背主求荣,你这卑鄙小马,回头我不骑死你!”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