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就怕领导太清廉(1/2)
知州大人的话,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陈默的喉咙。
亲自执笔。
这四个字,比那道圣旨的分量还要沉重。
周围的山呼海啸渐渐平息,但嗡鸣声却钻进了陈默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他被人搀扶起来,脚步虚浮,官服下的身体已经沁出一层冷汗。
主簿和师爷一左一右,激动得满脸通红。
“大人,天大的荣宠!这是咱们清河县的荣光!”
“是啊大人,您现在可是名闻天下的能臣了!”
陈默扯了扯嘴角,那笑意比哭还难看。
荣光?
这分明是把他放在烤架上,下面点的是文火,上面还撒著皇帝亲赐的孜然。
他被簇拥著送回后衙书房,房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喧囂。
世界总算清静了。
那柄御赐的玉如意,触手温润,却烫得他差点脱手。
还有那套文房四宝,砚台是端砚,墨是徽墨,纸是澄心堂纸,笔是狼毫,每一样都透著“你可得好好写”的压迫感。
他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整个人都陷了进去,一动不想动。
写报告。
写一份关於“陈默模式”的详尽报告,给皇帝看。
陈默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试图回忆自己都干了些什么。
修水泥路。
初衷是马车太顛,洒了他最爱的明前龙井。
搞网格化治安。
初衷是懒得分管,让捕快们各管一摊,別来烦他。
百姓调解委员会。
初衷是討厌断案,让乡贤们自己处理邻里鸡毛蒜皮。
摊丁入亩。
初衷是以前的税制太复杂,算起来头疼。
每一项“丰功伟绩”背后,都藏著一个懒到极致的灵魂。
这报告怎么写?
难道写:启稟陛下,臣之所以如此,全因一个“懒”字?
他敢保证,奏摺递上去的第二天,抄家的队伍就能从京城出发。
陈默拿起那支御赐的狼毫笔,悬在纸上,久久无法落下。
手腕重若千钧。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写报告,而是在写自己的墓志铭。
就在他头皮发麻,准备用“天人感应,道法自然”八个大字糊弄过去时,门外响起了师爷小心翼翼的声音。
“大人,城中富商王员外,听闻您受了皇恩,特来贺喜。”
陈默眉头一皱。
贺喜?
黄鼠狼给鸡拜年。
“不见。”
他现在烦得很,谁都不想见。
“可是……大人,王员外说,无论如何也要见您一面,表达一下全县商户对您的敬仰之情。”
师爷的声音带著一丝为难。
陈-默嘆了口气。
罢了,早点打发走,早点清静。
“让他进来。”
片刻后,一个身材圆润,满面红光的锦袍商人,被师爷领了进来。
正是靠著水泥路商业街发家致富的王员外。
王员外一进门,纳头便拜,声音洪亮。
“草民王福贵,叩见陈青天!恭贺大人圣恩浩荡,名达天听!”
陈默坐在椅子上,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起来吧,有事说事。”
王员外嘿嘿笑著站起身,从袖子里取出一个沉甸甸的锦盒,双手奉上。
“大人,这是草民的一点小小意思,不成敬意。听闻大人要为圣上撰写新政纪要,想必劳心费神,这里面是几支高丽老参,给大人您补补身子。”
锦盒打开,里面躺著几根形態饱满、参须清晰的老山参,一看就价值不菲。
师爷站在一旁,眼睛都直了。
这礼,可太重了。
然而,陈默只是瞥了一眼,眼神里没有丝毫波澜。
“拿回去。”
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喜怒。
王员外一愣,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大……大人,这只是草民的一片心意,绝无他意啊!”
他以为陈默是嫌弃他目的不纯。
谁知陈默却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懒洋洋地开口。
“收了你的东西,以后你家的生意出了问题,我是管还是不管?”
王员外连忙道:“不敢不敢!草民绝不敢拿这点小事麻烦大人!”
陈默继续说。
“你是不敢,但万一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外面仗著我的名头惹是生非,我是管还是不管?”
“万一你的对家,拿著更大的礼来找我,让我帮你对付他,我是接还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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