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谈判开始（1/2）

冰冷的死亡触感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

陈凡的意识猛地从模擬的深渊中被“拽”回现实，重新沉入石旭这具傀儡躯壳的深处。

“呼……嗬……”

他下意识地控制著石旭的胸膛剧烈起伏，发出如同破旧风箱般的喘息。

现实中，他依旧蜷缩在石旭那间瀰漫著浓重药味的炮製室里，冰冷的石壁紧贴著后背。

然而，模擬中那长达数月的销魂蚀骨之痛，那神智被一点点磨灭、遗忘、走向混沌的绝望感，却如同附骨之蛆，跨越了虚幻与现实的界限，来到了现实之中。

疲惫。

一种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几乎要將意识彻底压垮的疲惫，如同沉重的铅块，拖拽著他思维的下坠。

头痛欲裂，视野边缘阵阵发黑，所有的念头都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泥沼，运转得无比艰难、迟滯。

他勉强“內视”意识深处，【模擬结束】的冰冷提示和那简短的【初级药力凝练（青色）】收益信息悬浮著，却像隔著一层厚厚的毛玻璃，模糊不清。

此刻的他，连仔细阅读、分析这最终收益的心思都提不起来。

他只知道，这个新获得的天赋，能够提升药力的凝练程度和能量层级，或许能让他停滯已久的力量上限再次增长。

但……这不够。

远远不够。

这解决不了他此刻面临的绝境——徐国即將到来，那场决定生死的谈判。

陈凡挣扎著操控石旭的躯壳，几乎是凭藉著本能，拖著沉重的步伐，踉踉蹌蹌地挪到墙角一堆相对乾燥的废弃药渣旁。

身体重重地砸了下去，激起一片灰尘。

他甚至连维持端坐的姿態都做不到，直接蜷缩起来，將石旭的脸深深埋入臂弯。

模擬中灵魂收到的损伤太重了，他必须休息一下。

现实中的时间，无声地流逝著。

炮製室內，只有烛火偶尔爆开的细微噼啪声，以及带著痛苦和惊惧的微弱鼾声。

许久，许久。

陈凡终於感觉到，那股几乎要將他灵魂撕裂的沉重疲惫感，稍稍缓解了一些。

头痛依旧存在，但至少思维不再像之前那般完全陷入泥沼。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石旭的眼皮抬起），空洞的眼神深处，陈凡的意识如同被冰水浇灌，瞬间变得无比清醒，甚至带著一种劫后余生的锐利。

他活过来了。

从模擬中那神智磨灭的边缘爬回来了。

代价巨大，但收穫……必须抓住！

他立刻开始梳理模擬中的一切经歷。

徐国的背叛……师尊的真实修为（筑基大圆满）……那场惨烈的袭杀……以及，最关键的信息。

师尊视他为突破金丹桎梏的“怨灵宝躯”分身之基！

更深层的信息在陈凡脑中沉淀：自己通过师尊学习到的炼丹手法，如何开闢自己体內的经脉与丹田，灵气如何產生……

这一切，都是他未来可能利用的资源。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应对徐国。

收敛心神，让自身变得平和寧静。

陈凡操控石旭的躯壳，缓缓坐直身体。

他没有立刻起身，而是默默运转起那刚刚获得的【初级药力凝练（青色）】天赋。

嗡。

一股无形的力量自意识深处扩散开来，如同最精密的筛网，瞬间笼罩了他体內浩瀚的药力海洋。

那些原本有些驳杂、狂躁的药力，在这股力量的梳理与压缩下，开始变得更加凝练、精纯，能量层级隱隱提升了一丝。

虽然只是微小的进步，却让陈凡感受到一种力量增长的踏实感。

忽的，灵机一动。

陈凡走到石室角落那个简陋的石桌前坐下。

屈指一弹，一缕微弱的药力之火自指尖跃出，点燃了桌上半截残烛。

昏黄摇曳的光线，勉强照亮了石室一角。

他又拿起石旭私藏的一个粗糙陶罐，里面有一些品质低劣但蕴含微弱灵气的药草。

心念微动，一股精纯的药力自体內涌出，包裹住陶罐里的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