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粘糰子【求月票求推荐票】(1/2)
他只好缩在门影子里头,探出半个脑袋,继续扯脖子乾嚎:“小逼崽子!有种別跑!让你张爷逮著,腿给你卸嘍!”
这时候,陈志文他们仨,早听著身后那气急败坏的叫骂和震天响的狗吠,顺著小道,影儿似地溜回了家。
第二天头晌,张老歪这档子事儿就传遍了全村,他也算是彻底成了全屯子的笑柄,走哪儿后头都有人指指点点,捂嘴嗤笑。
张老歪自己也臊得慌,一连几天没咋敢出门,心里跟明镜似的:这是陈家小子给他的下马威,再瞎折腾,下次指不定是啥更膈应人的玩意儿。他虽憋屈,但也確实怵了,暂时收了那些歪心思。
陈志文也懒得再跟他计较,眼门前有更重要的事儿等著,地里的苞米苗才躥出两三片叶子,正是要紧的时候。他一门心思都扑在了田里,天天往地里跑,瞅著那些小苗。
这当口,进了六月,天就跟下了火似的,日头越来越毒,地里的活儿也催著人,歇不得半点脚。
苞米苗见了风、得了雨似的猛躥,转眼绿油油铺满了垄沟。铲地的时辰到了,这可是个既要手艺又拼力气的苦活儿。
人得一直猫著腰,一锄头一锄头,精准地铲掉苗眼周遭的杂草,更得会“间苗”,眼要尖,手要稳,专挑那些孬的、病的、长蔫巴的苗薅掉,独独留下那棵最壮实的。
头遍铲刚拾掇利索,气还没喘匀乎,就接著“铲蹚”。这活儿更累人,老话讲“三铲三蹚”,头遍刚完,没歇两天,就得接著下地。
东北这地界,夏天亮得贼早,三四点钟天就亮了。
早晚儿还稍微凉快些,可一到晌午,那大太阳真能晒得人脊樑沟子滋滋冒汗,衣裳溻透了粘在身上。所以庄稼人都赶早,天刚亮就下地,就为躲开晌午最毒的那阵日头,能回家歪一觉歇歇乏。
陈志文在前头“打头”,手里的锄头耍得又快又稳,除杂草、培新土,一点不含糊。
志武紧跟在后头“挨锄”,仔细地把土蹚起来,拢成溜直整齐的垄沟,这能保墒抗旱,让苞米根子扎得更深更稳当。
兄弟俩一前一后,配合得越来越麻利。
陈志文又拿出来了种地前在县供销社买的尿素。施肥这天,陈志文格外仔细,先在离苞米根子两三寸远的地方刨出浅坑,捏一小撮尿素小心地撒进去,再仔细地用土盖严实。
“这可不能沾苗叶上,烧苗,也不敢撒太多,肥劲儿太冲,苗受不了!”他一边干,一边认真地教给弟弟。志武在旁边边听边点头,一副虚心受教的模样。
村里有些老辈人看见,蹲在地头吧嗒著菸袋嘀咕:“志文这小子,尽整这洋咕玩意儿。”但更多的人是好奇和观望,尤其看到陈家兄弟那侍弄庄稼的精心劲儿,心里也暗自嘀咕。
眼瞅著就进了七月,陈家的地总算全都拾掇利索了。今年这雨水挺赶点儿,不多不少正应时,苞米杆子躥得老高,绿油油一片看著就喜人。省了抗旱排涝的折腾,让人心里头也跟著透亮了不少。
歇了几天乏,陈家的日子又恢復了往常的闹腾。老三志彬、老四陈兰、老五陈芳都放了暑假,家里一下子多了三个半大孩子,嘰嘰喳喳,笑声就没断过。
这天晌午头,天阴得沉沉的,眼瞅著一场大雨就泼了下来,哗哗的雨点子砸得窗户噗噗直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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