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你一个人就是乾坤（2/2）

李破能感知到笔画很简单，也很清晰。

三条横线。

正是【乾】卦的卦形。

“【乾】？”李破微微侧过脑袋，出於好奇的质问道：

“乾卦？你的仪式最后一卦是【乾】，为什么要在大堂地上画一个太极？”

“我画的不是【太极】，是【乾坤】，乾坤一元，阴阳相倚。”兴许是到了最后的关头，纸人开始满足李破的好奇心，一本正经回答：

“【乾】和【坤】两卦，要同时起卦才能完成【乾坤顛倒，阴阳逆乱】的仪式。”

“所以我是【乾】杨威是【坤】？”

李破刚问出口，却见纸人绕了一圈走到正前方，提起毛笔画下六条断掉的短横：

“不，【坤】也是你，你一个人就是【乾坤】，你的命格太特殊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费劲把你引到这里来，不然我最后这两卦早就完成了。

“杨队长就充当一下你的替身，替你站在阴眼的位置上，其实谁都一样，只能怪他倒霉吧。”

说罢，纸人走向杨威的位置，开始调整他的位置方向......

李破一个人吊在原地，万般疑惑：

“我一个人既是【乾】也是【坤】？”

现在纸人还需要做【坤】卦，恰恰侧面认同了那具尸体不是赵坤祥，只是用人头误导了所有人。

望著眼前的纸人，李破產生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赵坤祥既然没死，那香案上那具尸体是谁？

村子里除了赵坤祥，还有另一个消失的人：

胡建军。

他也许不是下落不明，而是死无全尸，被人偽造了身份。

在赵坤祥家里杀掉胡建军並碎尸，留下一颗赵坤祥的假人头，这样胡建军的尸体就变成了赵坤祥。

而胡建军这个人就此人间蒸发。

怪不得治安队这几天在附近村镇反覆盘查，没有任何关於胡建军的踪跡，因为他早就已经死了，只是谁也没认出来。

直到今天仓库的鞭炮爆炸，看到正在燃烧的纸扎人头才让李破后知后觉过来……

所以从始至终，藏在暗处做【卦】的人一直都是赵坤祥。

为了避免杀人罪名，和谋財害牲口的口舌之爭，赵坤祥就在治安队眼皮子底下玩了一起【大变活人】。

调换了死者和凶手的身份！

眼前作恶多端的纸人就是【窝囊老实】的赵坤祥，而胡建军则替他承受了全村所有人的口诛笔伐。

想到这里，李破不免有些冷汗流下。

回想起胡老太太的窘迫……

杀人诛心啊，真正的杀人诛心！

李破盯著含笑的纸人，眼神复杂：

“赵坤祥，你的仪式是为了復活谁？”

“……”

听到这个名字，纸人愣了一瞬，但没有理会，自顾自的布置现场。

“案发现场肉眼可见的鬆弛和自如，我一直不理解，凶手的心理素质过硬到什么程度，才能入室杀人后还能慢悠悠的分尸？”

李破望著前面站在一片昏暗里的纸人，脸上僵硬的微笑若隱若现：

“现在我明白了，因为那根本就他妈的不是【入室杀人】，而是你在自己家杀了胡建军后分尸，你的目的就是把他的身份做成【入室杀人】的凶手，所以根本不需要考虑现场善后的事情。”

“呲啦——”

昏暗中，传来纸被撕碎的声音。

“为了今天的仪式我做了太多了，今天谁也別想拦著我。”

纸人缓步走出昏暗，靠近李破，他的脸颊在烛火中慢慢清晰。

浊气散开……

屹立在前方的，正是赵坤祥。